义牛

　第十五个故事：义牛

文/齐州三爷

　　南唐中宗年间，镇江府外有个村子，种植水稻作物，靠水牛为力。村里的小孩子们打小就跟水牛亲近，不少孩子农闲时候，便帮家里干活牧牛。

　　这天，王小二和伙伴们拉着不少牛，去村外的小溪旁牧牛，那里水草丰美，小溪潺潺，树荫浓郁，大家哄笑着跳进水里玩耍多时，水牛在旁悠闲自得戏水。

　　跟王小二很好的一个小伙伴，玩累了，就把汗衫脱下来，在溪水里洗干净，铺在了草丛上晾，自己躺在草丛上慢慢睡着了。溪水里的小伙伴们笑啊、闹啊，一直快到太阳下山，才安静下来。

　　王小二上了岸，跑过去一拍睡着的小孩：“起来吧！该回家了。”，那小孩起来揉揉眼，瞧大家都去牵牛，自己也吆喝着牛，回身一看：“咦？我的汗衫呢！”

　　小伙伴们听到哭声，跑来一看，他的汗衫丢了！这可麻烦喽。那当儿家里都不富裕，小孩子们穿的都是哥哥姐姐们剩下的衣服改的，一年到头也就过年才去扯件新衣服呢。这下回去若叫大人们知道了，还不得狠揍一顿？！

　　丢衣服的小孩就不干了，坐在地下又哭又闹，大家伙不知所措。哭声很快引来了他爸。他爸是个粗人，气势汹汹来了，见儿子光着上身坐在地下哭，勃然大怒，大喊：“谁干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怎么偷东西啊！”

　　小孩们吓得战战兢兢，丢衣服小孩他爸问他：“刚才谁在你身边？”，他儿子哭着指了指王小二。他爸狠狠抽了王小二一巴掌，骂道：“这么小就做贼，长大了还了得？！快把我儿的衣服交出来！”

　　王小二捂着脸大哭起来，很是委屈，丢衣小孩他爸见王小二不拿出衣服，更是暴怒，一把拽起他一抖手扔进了水里！小孩们吓得哭嚎一片，王小二在溪水里咕噜噜冒上来了，哭喊道：“冤枉啊大叔！我根本不知道你儿的衣服！不信，你搜！”

　　“搜个屁！我让你偷！”说着又要过来踢王小二。此时，众人忽闻“哞！”的一声，一只大水牛放开四蹄忽地冲过来，一头把丢衣小孩他爸撞了个仰八叉！

　　孩子们惊讶睁大眼看，都认识：这是王小二家的水牛啊。却见这牛顶翻了大人，围着王小二“哞哞”直叫，还拿脑袋蹭他，王小二莫名其妙。丢衣小孩他爸见水牛凶猛，也不敢上前，可这只水牛只围着王小二转悠，见他不解其意，转身冲着牛群里一只水牛大叫起来，那只牛，乃是丢衣小孩家里的。

　　众人傻呆呆瞧着，王小二家的水牛一个猛子窜过去，用脑袋猛烈撞击那只牛，两头牛就此顶成一团。片刻间，丢衣小孩家的水牛败落下来，被王小二家的牛狠狠撞了几下，突然“哞！”得惨叫几声，哇一口，从嘴里吐出一件汗衫！

　　丢衣小孩和他爸跑过去一看，果然是那件丢的！大家仔细一回想：原来是丢衣小孩家的牛吃草时不小心把汗衫也连着吞了，孩子们谁也没注意，只有王小二家的水牛看在眼里，见到小主人被诬陷冤枉，大为不满，这才挺身而出揭露真相。

　　打那以后，王小二家就把这头水牛视为家人，亲如骨肉，乡亲们也都来看神牛，啧啧称奇。等到牛老了，王小二一家跟照顾老人似得照顾这头牛，临终之际，水牛舔舔王小二的手，泪眼婆娑，安然去世。王小二大为悲恸，在村外给这头牛修了座坟，请当地的文人写了两个大字作为墓碑：义牛。

　　这段故事说的是水牛通了人性，仗义救人的故事。现而今人们常说：见的人越多，就越喜欢狗。细思之下令人惊悸，有时候作为万物元首的人，人性人心，真的不如动物，义牛的故事，也算一个小小的例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