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商学院

19、

老七老八，他俩最小，最捣蛋，确是没有胆量。

他俩胆小，大概与奶奶的厉害有关。

奶奶特别厉害，哪个孩子不听话，她从来都是巴掌狠劲打。

要不，就是拿着笤帚疙瘩，朝屁股就轮上去。

他们两个都挨过奶奶的打，因而知道挨打的滋味。

奶奶从不诓打孩子，抓住你的错，一次打怕你，让你记住疼是啥样。

以后就是吓唬了，管理孩子，奶奶是很有一套的。

十几个孩子，都怕她，不怕爷爷。

奶奶怕惹事儿，自己穷，被人看不起，经常教育孩子，出去不要给她惹事儿。谁惹事儿，人家抓走，也不管他。

那天，几个孩子一起玩儿。老八没有把村西头老倔头家的孩子绊倒，是他自己跑的快，不小心摔的。

非得讹诈老八，老八分辨，被老倔头的大儿子抡了一拳。

老七一看兄弟吃亏了，上去帮忙。没想到老倔头兄弟家的孩子也上了。

俩人被打得鼻子都流血了。

回到家，父亲一看，问是咋回事。老八先哭了，老七解释。

父亲一听，抡起巴掌，朝他俩屁股上，没人甩了两下。

然后说：以后有种一些，再被别人打了哭着回来，再挨一顿打！

可有成色！自己有理还被挨打，你长俩手长俩脚是干啥吃的？！

给人看的？！

别人欺负你，记住，不要命的跟他拼了！不要当怂包！

后来，他俩出去，再没有哭鼻子回来。

老七用一根木棍，横扫一群欺负他的人，一次打出了威名，别人不敢欺负了。

三大四大后来学成回来了，他们一起进到村里的卫生室里，当了一名医生。

只是，三大学的给人看病，而四大学的是给畜牲看病。

进去的头一天，父亲把他俩叫到跟前，跟他俩说：

老三老四，你们要争气！咱村里只有咱家去了两个人学医，这是大哥用脸呲出来的！你们一定要给我争面子！

大哥是要脸的人！

以后，你们要给自己挣脸面。脸面值万金啊！

树要皮，人要脸。

还有，雁过留声，人过是留名的。这个名，是啥名，不用我说了。

干医生，要有医德，要凭良心！

话不多说，路是自己走的。以后，凭你们自己的心劲儿了，大哥管不了你们一辈子。

三大四大都知道，他们学医的不容易，大哥的话，他们知道是啥意思。

每个人都拍着胸脯保证了，一定本分做人，不给大哥丢脸！

他们不是小孩子了，说的话让父亲欣慰。

后来，他们都成为了一方的名医。

特别是三大，理论加实践，加上他的认真，他的用心，他的钻研，成为这一带受人尊敬的人。

父亲对他说过，把特殊病的人，治好的过程，时间，用了哪些药，记录下来，这是经验，是一生的财富。

人有三昏三迷，以后，在行医的日子里，遇到同样的病例，感觉顶不真了，可以打开自己的笔记看看。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父亲不识字，当年吃亏了，他的兄弟，在这方面，一定不能再吃亏。

无论多么困苦，除了脑子有点儿问题的老五没有上过一天学，其他的，全部走进了学堂。

特别是老六老七老八，他们三个，都读完了高中。是名副其实的高中生，这为他们以后的人生路，打了基础。

同时，给他们的婚姻，也增加的分数。就是有文化，好找老婆。

有本事，就是好找老婆。

三大四大，这一点儿，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俩有手艺，家里尽管兄弟们众多，还是有很多人提亲。

手艺人，无论到啥时候，都不过时，只要干，不是懒蛋，这辈子都不愁吃喝穿戴。

三大四大他俩相差一岁多，相比来说，四大比三大个头儿还高一点。

并且，四大的眼镜比三大的还要大一些，就是更帅一些。

自然，人家就先给老四说媒了。

媒人一说，四大一听，连连摆手，用力摇头拒绝：

没有后来者居上，没有后来先到的道理。俺三哥不娶亲，俺是不会找对象的。

人家说：要是你三哥一直不娶，你还打光棍不成？

他笑笑说：那不可能！俺三哥学习比我好，手头也高，找个好老婆没有一点儿问题，俺相信，不久他就会娶上老婆的！

果然，有人看上三大了。

东村有一个人叫顾定，他生病了，在本村诊所里看了三天，吃了三天药，没有一点儿效果。

他听自家哥哥说，三大看病手头不错，一看就好，就慕名而来了。

结果，他在三大那儿包了三天的药，花了三毛二分钱，喝了一天药，病就轻了一大半！

他特别高兴，好了以后，专门掂了二斤果子来家里谢谢三大。

回去以后，他跟闺女说了，想把她嫁给三大。

他闺女是高小毕业，眼光很高，一般人看不上。

听爹一说，有点儿心动，一听家里那么多弟兄有点儿不大愿意。

他爹说，人穷不会穷一辈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看他家现在穷，人家有手艺，并且，干医生的，年龄越大越吃香！

他弟兄多，将来都娶过来，肯定分家，到时候，你们单过了，赚的钱不都是你的？

傻闺女，眼光看远一些，别鼠目寸光！

一顿说教，闺女居然愿意了。

他爹托人说媒，父亲一听，就高兴的跟奶奶说：

娘，咱家可以娶个有文化的媳妇了！以后，孩子们上学写作业，不愁没人教了！

三婶提出的所有条件，父亲都尽量满足。

给她盖两间房子，没问题！二大结婚两间茅草屋，这轮到老三了，一样。

还有一条，三婶儿要求，结婚以后，三年以内不做饭，不刷碗，不做灶屋里的一切家务。

父亲和奶奶一商量，不算啥，答应她！

这对母亲和二婶来说，不公平了。

父亲直接对二大说，咱俩各自解释各自的，不生气为准。

说明了，她俩轮着做饭是因为，一是当嫂子的，应该；二是，她俩没文化，将来老三家来了，可以教她俩的孩子读书。这点儿，就是让她们有自知之明。

父亲说的，似乎有理，母亲没有说啥。她当抬头大的，应该给弟媳们做个榜样。

二婶儿也没说啥，她来了之后，一家人没有亏待过她和她的孩子。

就这样，一大家人和睦相处。

后来，四大娶了长得十里八村都说得着齐整的四婶儿，他一辈子都听老婆的话。

兄弟们当中，他最聪明，上学时候，脑子最管用，一点都透，老师说他是个难得的聪明孩子。

如果生在有钱的家庭，他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材。

兄弟们一个个都成家了，只有老五因为脑子的问题，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当老六结婚以后，父亲撒手了，决定把这个家分了。

分家之前，提前两年，父亲给老七老八每人盖了三间瓦房。

这两所房子，谁都不给，就是给老七老八结婚用的。

奶奶住的老房子，重新翻修了一下，留给老五住。

将来谁养活老五，房子归谁。如果大家轮流养活，房子平分。

父亲和奶奶商量后，把兄弟们叫到一起，女人一律不许参与。

他依然独断，他依然专行，他依然说一不二。

大哥，永远都是大哥！

谁有意见，统统保留。

老七老八都成人了，自己挣钱，自己娶媳妇，大哥撒手了。

就这样，一个三十多口人的大家庭，解体了。

不舍得，也得分。

因为到时候了。天下还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呢。

结尾

分家以后，爷爷奶奶，老五老七老八一起住，一个锅里刷稀稠。

后来，爷爷去世了，兄弟们一起把他平平安安送入土了。

老七结婚了，老八也娶亲了。

他们各自一家人了。

老五一直跟着奶奶，还有老八一家人住一起。

八婶儿是百里挑一的好媳妇，尽管长得一般，嫁给八大她心满意足。

因为，八大是文化人，长得是一表人才啊！八婶儿娘家爹是工人，条件好，没少帮助八大。

八大心胸最宽阔，眼光看得最远。他们两口子心眼好，所以，奶奶和老五一直和他们住一起。

后来，奶奶也走了。

她这一生，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的罪。不容易啊！

临走之前，她对父亲说的话，感动了很多人。

这辈子，她只感激她的老大孩子，是他帮助她养活了一大家子，带领一大家子，从苦难中走出来了！

生活继续，日子继续，父亲这一辈子是欣慰的。

他做到了当大哥的样子！值得所有的兄弟姐妹们尊重他，爱护他，心疼他！

愿父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