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但我不是完美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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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演出很成功，将照片发到朋友圈分享，早饭时一刷，看到许多留言，其中有好几条都表达了这样的意思——完美。

这时候我该回什么？

朋友间的鼓励和赞美原本可以悉数收下就好，但最近这些年我也发现我对赞美的态度越来越淡然。淡然不是无所谓，淡然往往是因为事情的结果和预期的差距。“完美”只是个形容词，和“哇塞”“噢耶”同义，而绝不是用于描述客观事实的名词。

朋友们总会说“看吧，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对自己要求高起码不是件坏事，我早已认清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状态的现实，然而总可以趋近吧。趋近是过程，个人在过程中付出努力，并受到其他因素影响；结果是目的，是过程的集合呈现，当结果呈现的那一刻，结果已经不受我控制，离我而去。

由于是这样的认知，我的表现在外人眼里常显得矛盾，一方面极度认真专注吃苦耐劳，一方面随性处之泰然自若。这有什么矛盾的呢？前者是对过程的态度，后者是对结果的态度。我其实不太相信“有什么过程就有什么结果”亦或是“付出就有收获”的鸡汤金句，现实可以提供无数个“不一定”的证据来反驳。白忙一场的事还少吗？白忙一场的人生还少吗？直面真相很痛苦，但真相不会因为痛苦与否就换一副面纱。

只能说，我很认真，但我不是完美主义者。

心理学认为，完美主义是二分法思维的表现，就是说非好即坏非黑即白，如果我做不好那我就做坏了，所以完美主义者会拼了命往“好”的方向去奔，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尽管完美主义者的主观意愿是为了“完美”的结果，但实际上恰恰和结果生产背道而驰。无限的修改、调整乃至推倒重来，无限地拉长过程，翻来覆去，人会养成不自知的习惯，强迫症，表现为犹豫不决、瞻前顾后。你去看看你身边所谓的完美主义者，是不是都有点半天下不了决定的毛病？一线之隔，和拖延症也差不了多少。

完美主义者常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巨大压力。你怎么能去确保自己将“严格”和“苛责”的界限区分得那么清楚？你又怎么能将对自己的完美主义要求和对他人的要求区分明白呢？苛责又会不会变成锱铢必较呢？人有压榨自己的权利，别人没有义务和责任来接受你的压榨。不是只有完美主义者才能创造杰作、改变历史，尤其要防范那种“我是完美主义者，所以我取得了成就，你不是，活该你没有成就”的思想。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真的很无知。其一，取得成就本身无法定量分析，你让姚明跳舞试试看？其二，就算获得世俗成功，也不仅仅是个人因素，哪怕你不用整形也比范冰冰美貌十倍，你奋斗十年也未必能有她今天的地位。成功永远是个案，不可复制，连效仿都很难。

曾经有位学霸告诉我：“完美主义也许是我们对世界认识还不够吧。”后来学霸骤然离世，似乎是用生命印证了无常二字。想起一句话——这世界归根到底是由悲观者推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