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妈”其实不是“妈”,是我一同事,地道的男性,只因他班主任当得好,一件事反复强调,学生觉得和妈妈一样爱唠叨,于是给他取名“谢妈”。
初次邂逅 “谢妈”是在船上,那是二十年前,当时我在县实验中学实习,中途去宜昌参加自学考试,为了赶回来第二天上班,乘坐晚上十一点半的船从宜昌赶回归州。我和一名兴山的同学同行,同座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很健谈,一打听他也是去宜昌参加完自学考试的。有了共同的话题,我们一起谈论考试的内容,聊到高兴处,这帅哥把鞋子脱了。一股豆豉味扑面而来,奇臭无比,我忍住阵阵恶心,忙对帅哥说:“快把鞋子穿上。”他愧疚地笑笑,把鞋子迅速穿上。过了一会儿,讲到兴致处,臭味又传来了,我指指脚,帅哥马上明白了,把鞋子穿上。一路上脱鞋穿鞋,不知进行了多少次。下船时,帅哥叫什么名字我们没记住,就记住了帅哥的臭脚。我敢说,那是迄今为止我闻到的最臭的脚,现在写下这些文字时,仿佛臭味就在身边。
几个月后,我毕业了,分配到芝兰工作。当别人向我介绍同事时,我很惊讶,臭脚的主人竟然在这里,这才第一次记住了“谢妈”的名字。那时的“谢妈”很年轻,那时的“谢妈”很懒。经常不做饭,在这家吃一顿,那家吃一顿,有时又几顿不吃。“谢妈”家里的脏衣服总是成堆,有时穿后放在这里不洗过几天后又拿出来穿。我给学生上劳技课,学洗衣服。不少学生家长来把脏衣服收走了,上课时没有脏衣服洗。我让他们去找“谢妈”借,他们总能在“谢妈”那里借到脏衣服,洗干净后再给“谢妈”还回去。“谢妈”很感谢我,曾许诺,为感谢我让学生帮他洗衣服,哪天亲自下厨,犒劳犒劳我。这话说出口快二十年了,到今天还没有变为现实。我只希望在我牙还没有掉之前吃到这餐饭。
2002年,我离开了芝兰到了县职教中心,紧接着,“谢妈”也离开了芝兰到了郭家坝,后到茅坪,和“谢妈”也就没有联系了。再见到“谢妈”是在2011年,我也调到县实验中学。再见到“谢妈”时,他比以前胖了许多,大概到了发福的年龄都是这样的。他的学生写作文是这样夸张得描述的,“我们的语文老师谢老师长得胖乎乎的,像“国宝”大熊猫一样可爱”。几年不见,“谢妈”依旧能侃。常常自诩在家里如何勤快得做家务,同事们都对他啧啧称赞。我也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有一天,我到他家去,看到刚下夜班的谢嫂忙着煲汤做饭,“谢妈”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我称赞谢嫂有能耐,硬是把一个懒虫改造过来了。谢嫂苦笑着说:“你看到了,我哪来的能耐?”我顿悟,原来“谢妈”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做家务的。
“谢妈”爱抽烟,浑身散发着刺鼻的烟味。常在办公室里抽烟,惹得同事们怨声载道。曾经烟没灭,放在花盆里,将花盆内的填充物引燃,差点儿在办公室里引发火灾。还有一次,吸完烟将烟头扔进垃圾桶内,在垃圾桶内引起熊熊大火,被德育处点名。但不管他人如何评说,“谢妈”不发脾气,反而还笑嘻嘻的,听过之后还是照抽不误。
“谢妈”好开玩笑,尤其是带色的玩笑,好像他占了多大便宜,乐此不疲。大家都知道他好这一口,常有同事主动和他开玩笑,每次都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我常开玩笑说,“谢妈”教书太屈才了,应该去行政上混,凭着他这张嘴,早就是正科级干部了。
别看“谢妈”平时没正经,走进了教室,又是一番情景。天南海北,从古至今,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谢妈”一堂课下来,“吸粉”不少。孩子们特别喜欢“谢妈”,有什么心事都愿意和他说,甚至女生“大姨妈”来了,都愿意来找他。在孩子们心目中,“谢妈”是无所不能的。背地里,“谢妈”不知付出了多少,才会有这样的收获。“谢妈”的心思都在孩子们身上,对学生倾注的情感比对自己的女儿多,对学校付出的心血比对家付出的心血要多。
“谢妈”是个热心人,同事家有什么事,只要“谢妈”知道了,总在第一时刻伸出援助之手。“谢妈”很好客,他老家杀年猪,总会约上不少同事去他家吃年猪肉,近半数同事去过他的老家。
这就是“谢妈”,一个虽说身上满是烟臭味,还有一双臭脚丫子的“谢妈”,但是永远乐观向上的“谢妈”;一个在家里懒,在外勤快的“谢妈”;一个对女儿苛刻但对学生充满耐心的“谢妈”。
(瑾以此文献给“谢妈”,作为节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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