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多年过去,我再没有见过那位朋友。因为终日的忙碌,似乎也快忘记生命里曾经擦肩过这样一位命运颠簸的人,直到2019-2020年的这个春节。
在一所寂寂无名的学校里上完大学,毕业的迷茫并不容易轻易被释怀。专业对口的工作小心翼翼挑一些去尝试,而想去的报社又够不上学历门槛,单是一个笔试的现场,周身武大华科的毕业生就让人自卑到不想说话……经历过这样纠结的毕业季,我还是留在一家电气公司做起了商务。或许是这样开端的周折,让后来整个的职业生涯都处于一个没有规划的境地。
我从来明确不了自己想要什么,但却总是清晰地知道自己不要什么。
唯一值得拿出来回忆的,是在当时以为的生命底端,或者说踏入社会起点底端,我都没有太放肆太自弃。无论是换了哪一份工作,无论是从哪一个零点去切入新工作新行业,我都极愿意全力以赴。那份要在公司里或者行业里留下优质口碑的警觉,时时刻刻提溜着我的脑袋不敢放松,凌晨四点的城市,和天色如墨的半夜,我都见过。我低头弯腰下去拾穗,全然忘了自己苦不苦累不累,也全然忽视了身边的人都在干什么。如今整理时光,大概别人读书我在工作,别人玩乐我在工作,别人恋爱我在工作,别人探索生活我在工作……在飞速如电影般一桢桢从脑袋里晃过去的画面里,我记不起自己除了工作还做过什么。。。
这样近乎麻木的日子,有时候你都不知该如何评判它的好与不好。29岁生日之前,我住进了在这个偌大城市里属于自己的小窝。我以开车代替公交和地铁的出行。我成为了别人眼中有房有车的小励志青年一枚。
而我感受到自己的颓废和绝望,正是从这时候起。
不同于身体的懒惰,意识的萎靡十分可怕。我已经开始不愿直面思考,厌倦用看似努力用功的状态逼迫自己逃避不快乐的内心,质疑生活的意义成为我无病呻吟的常态。忘记了生活原本确实存在的杂碎,一味苛求苛求能有懂与被懂,陷在焦灼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大多数时候的绝地,真的不是身体上的穷途末路,而是思想上再也不知信马由缰。
2019年中,我辞去了正在上升期的工作。
2019年末,我手头的最后一笔小存款在投资市场遭遇滑铁卢。
2020年初,新冠肺炎高峰爆发,处在疫情漩涡中央的我,在家隔离至今日,是第五十一天。
我知道,这是我的人生里不可能再会有的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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