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民公园
回到家里后，方安安感到百无聊赖，便打电话要刘玲过来一下。
刘玲来了之后，方安安对她说：
“周清河真是一个怪人，他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他就是一个滑头！”刘玲嘻嘻哈哈地说道：“你可得当心点，哪天他把你给卖了，你还会帮他数钱呢！”
“看你说的！”方安安眨了眨眼，“我又不是乡巴佬，我来上海滩已经有十几年了，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乡下妞了。”说到这里，方安安忍不住感叹道：“十几年前，我打点行装从浙江温州来到了上海滩，来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不是遇到了你，我恐怕不会支撑到今天。”
“我原来也是一个乡巴佬！”刘玲自嘲道：“我原来生活在浦东，浦东原来就是农村啊！要不是开发开放浦东，设立浦东新区，我也就不可能从浦东来到浦西。我第一次来浦西的时候，就好比是刘姥姥来到大观园，对一切都感到很新奇！刚来浦西的时候，我土里土气的，那些城里人说我是乡巴佬，欺负刁难我，我受了不少窝囊气！”
“可如今，你是今非昔比了呀！”方安安哈哈大笑，“你现在在上海滩是如鱼得水，活得好潇洒呀！”
“潇洒个屁！”刘玲神色黯然，“我现在是欠了人家一屁股的债，一生一世都别想还清了。”思索了一下，刘玲接着说道：“听说陈文海搞创作赚了一大笔钱，如果我能从他那里赚到钱，就能缓解一下我的尴尬处境，起码能填一下债窟窿。”
“这倒也是啊！”方安安喜笑颜开地说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妙啊！我们俩就联起手来攻下陈文海这座堡垒。他就是一个书呆子，只要我们俩用甜言蜜语去哄他开心，他就会乖乖地把钱撒到我们俩的面前。”
“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刘玲提醒道：“他是上海人，上海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如果把他给惹恼了，够我们俩喝一壶的！”
罗晓玲、杨晓兰、王芳、刘娟一起来到了人民公园。
“真没想到：我们这几个姑娘能在这里相聚！”罗晓玲对大家说。
她们来到了陈毅广场，怀着崇敬的心情一起瞻仰了陈毅塑像。
“陈毅是上海的第一任市长，上海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他，历史永远不会忘记他！”罗晓玲满怀深情地说道：“陈毅是我们2400万上海人民的骄傲。”
经过改革开放，上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罗晓玲和杨晓兰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在上海出生，在上海长大，见证了上海所发生的一切。她们俩为上海所取得的成就感到骄傲。
陈文海在15岁的时候离开上海去了十堰。在离开上海的45年里，陈文海在人生道路上历经磨难。在十堰那片土地上，陈文海吃了太多的苦头。在充满风险和挑战的人生道路上，陈文海忍辱负重、自强不息、奋力开拓、顽强拼搏。尽管有不少人诋毁陈文海，可是罗晓玲从来没有改变对陈文海的看法。罗晓玲对杨晓兰说：“别人怎么看我管不着，我有我的立场和观点。我不想当墙头草。”过了一会又说道：“我父亲现在很不放心陈文海。”
罗晓玲滔滔不绝地说道——
“我的父亲心里非常清楚：陈文海离开上海毕竟已经有40多年了，上海对他来说已经变得很陌生了，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上海，社会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人际关系变得空前复杂。陈文海这次来上海，要重新熟悉上海，他要适应这里的环境。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正在利用陈文海的这一弱点欺负他，把他当成大傻瓜来耍弄。
“在我们的周围，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陈文海现在虽然已经是作家了，可是有的人并没有把他当成作家。更为严重的是：在作家群里，有的人根本看不起陈文海，他们俩不但不鼓励陈文海，反而打击陈文海的创作积极性，他们俩就是不想让陈文海搞创作，想让陈文海永远碌碌无为，永远被别人瞧不起。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想永远把陈文海踩在脚底下，使陈文海永世不得翻身，真是用心险恶呀！
“陈文海在上海生活的时候，很多女孩都喜欢他，没想到：他到了十堰以后会遇到张雪梅这样的女孩。张雪梅如此看不起陈文海，真是令人费解呀！几十年来，只要一有机会，张雪梅就糟蹋陈文海。在她的眼里，陈文海就是一个不懂爱情的傻男人，一个没有浪漫情怀的书呆子。在漫漫人生道路上，陈文海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如果我爷爷还在，一定会为陈文海的悲惨遭遇洒下同情的泪水。”
“陈文海真不该离开上海。”陈巧玲说：“如果陈文海一直留在上海，一定会娶一个上海姑娘，跟这个上海姑娘相伴终身。如果陈文海一直留在上海，即使那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张雪梅哭着求着要嫁给陈文海，陈文海也不会答应去娶她。”
“张雪梅哪有那个资格？”杨晓兰说：“只有我杨晓兰才有这个资格去追陈文海，如果我早生20年，一定会嫁给陈文海。命运真会捉弄人，竟然让陈文海离开上海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并且在那里一待就是40多年。”
从人民公园回来后，天已经晚了，罗晓玲、杨晓玲、王芳、刘娟乘着夜色来到了外滩，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罗国强。罗晓玲向父亲汇报了她们四个年轻姑娘的商量经过。
“爸爸，我们几个姑娘现在还拿不出什么具体的方案来，因为他们的阴谋才刚刚露出水面，陈文海会不会再跟方安安见面还是一个未知数，我们现在根本无法弄清楚那帮坏蛋下一步的具体行动计划。”罗晓玲对父亲说：“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发现有什么不好的苗头，我们一定会及时提醒陈文海。”
“我的女儿长大了。”罗国强对女儿说：“采取必要的措施是应该的。我们应该避免事态恶化。使陈文海免受财产损失，这对陈文海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爸爸，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这两天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比如说：陈文海出于某种考虑，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突然闯入龙潭虎穴，去直面迎接来自社会邪恶势力的挑战。不过，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稍有不慎就会谣言四起，使陈文海有口难辩，可怕的社会舆论会把他吞没！”
“你不用担心。”罗国强清楚地知道：陈文海在人生道路上经历了那么多的挫折和磨难，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单纯幼稚的陈文海了。环境再险恶，他也一定会保持清醒的头脑，表现出惊人的冷静。罗国强对女儿说：“你千万不要小看了陈文海，他可不是一个一般的人！我坚信：他一定能战胜这次人生道路上前所未有的挑战，你就等着他凯旋而归吧！”罗国强始终认为：陈文海这次一定不会输给他们，因为他已经身经百战，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一定会运用他那高超的斗争艺术去战胜顽敌。当然喽，我这里所说的敌人不是指阶级敌人，我们跟他们之间的斗争也不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而是正义和邪恶之间的较量。在我们的社会里，阶级斗争已经不是主要矛盾，更多的是人民内部矛盾。我们跟朱振华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是人民内部矛盾，只要他们不去威胁陈文海的生命，不采取阶级对抗的方式跟我们发生冲突，我们就始终以温和的方式去跟他们较量。在这场正义和邪恶的较量中，陈文海顶多损失几个钱。”罗国强接着对女儿说：“告诉你一个最新的消息：王艳萍和周雯雯都已经见到了陈文海，都夸陈文海谈吐高雅。她们俩笑着对我说：如果陈文海是生活在旧上海，那么他就是一个有绅士风度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朱振华来到了周清河的家里。
“罗国强这个老家伙真是讨人嫌！”朱振华气急败坏地对周清河说：“他怂恿女儿来跟我们作对，使我们的计划处处落空！罗晓玲这个臭丫头自以为有老爸为她撑腰打气，就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她太肆无忌惮了！”
“我会拿下她的！”周清河拍了拍朱振华的肩膀，“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翻起多大的浪？一个20多岁的年轻姑娘能有多大能耐？她也就是在姑娘堆里充当一个头目。”
“可也不能小瞧了她。”朱振华神色黯然地说道：“几年前，她曾经跟杨晓兰一起去过我们学校找过陈文海。他们三个有说有笑的，气氛很是融洽呀！罗晓玲和杨晓兰这两个小丫头很崇拜陈文海，答应一定会倾尽全力地去帮助陈文海重返上海滩，让陈文海在上海滩有一个新的家。”接着又说道：“陈文海念兹在兹的就是重返上海滩，他想重温旧梦，他想在上海滩打开一片新天地。这个小瘪三野心不小，他想在上海滩成为一个著名作家。”
“他就是好高骛远！”周清河嘻嘻一笑，“就他那臭水平，永远也别想在上海滩出人头地，他也就是小打小闹，写一些不着边际的小玩意去哄骗那些不谙世故的小姑娘们。”
“也不能这么说吧？”朱振华晃了晃脑袋，“在上海滩，陈文海有一帮粉丝，她们像苍蝇逐臭地围着陈文海嗡嗡乱叫。她们自称是陈文海的铁杆粉丝，专门去吹捧陈文海写的那些烂文章。”
说到这里，朱振华感到心里堵得慌，便提议到黄浦江边去兜兜风，周清河满口答应，于是他们俩便来到了外滩。
站在黄浦江边，吹着江边的风，朱振华的心里似乎不再那么感到堵得慌了。他伸了一下懒腰，然后不无感慨地说道：
“我老婆是上海人，我沾了老婆的光，能经常跑到上海滩来兜兜风，就这一点，陈文海就根本没法给我比。他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死了也是一个孤鬼野魂，没有人会去为他悼念。他原来倒是有一个老婆，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也有几分姿色，可是好梦不长，没多久就跟这个老婆分道扬镳了。”
“他命里不该有老婆。”周清河哈哈大笑，“这昙花一现的好梦只能使陈文海心里更不好受，为了找到精神寄托，他只好去找那些小姑娘们聊聊天，跟她们一起厮混，于是泡妞就成了他的家常便饭。年轻的时候，他就喜欢拈花惹草，老了也难以改掉这个恶习。这个糟老头子，自以为在上海滩有一帮年轻姑娘围着他转，就有恃无恐地跟我们作对。他这是找死啊！我们是谁？我们有广脉的人缘，岂能容他胡来？不说能呼风唤雨，也起码能说我们能招来一帮子人去对付他。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再折腾，也休想挣脱这张网！”喘了一口气，周清河接着说道：“现在，方安安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任由我使唤，我让她朝东，她不敢朝西。只要我给她足够多的钱，她一切都会听我的。这个小娘们会按照我的部署去勾引陈文海上钩。”
“但愿我们能马到成功旗开得胜。”朱振华紧紧握住周清河的手，眼里似乎还闪着泪花。
罗晓玲和杨晓兰来到了外滩，偷听到了周清河和朱振华的这番对话。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罗晓玲目光炯炯，“他以为现在还是那个30年代的上海滩，殊不知，那个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绝不会让他的阴谋诡计得逞，他的痴心妄想只能成为黄粱一梦！”
“他打错了算盘！”杨晓兰义正辞严，“周清河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现在是孤注一掷，想把方安安当成一张王牌甩出去，其结果只能说自取其辱！”
“陈文海是那么好惹的吗？”罗晓玲掷地有声地说道：“陈文海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他从来都不打无准备之战！”
“面对强敌，陈文海毫无惧色！”杨晓兰充满自信地说道：“陈文海一定会打一场漂亮仗，让那些坏蛋尝尝他的厉害！”
2023年8月1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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