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午饭的路上,赵姐气呼呼地对我说:你看到我刚才生气了对吧。我说:我看到你亲自在罢工的电脑上录入信息了。她说:是啊,昨天阿香问我要数据,我拿不出,今天赶早把信息核对好给她,可是她拒收我的手写稿,非要我整好电子稿。
我说:你觉得她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赵姐说:气死我了。我说:她这几天比较忙,可能担心拖大家后腿,想早点结束手头的工作。赵姐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可以怎么处理呀。
赵姐的话醍醐灌顶:从对话的开始,我就处在一种“觉得自己看清”了一切的位置,以为是在积极倾听,却忽视了对方的真实需求--她是来寻求应对方法的,而不是来听我分析的。我以为她想知道“得了什么病”,事实是她需要的是“开出一剂处方”。
在《理论:“叫什么”不重要,“怎么办”最重要》中,李松蔚老师提到学习心理学理论需要经历三个阶段:我学了什么,我能不能用所学来解释生活现象,如何用理论帮助到来访者,促使对方发生变化。而这三个阶段的核心是:来访者决定论,也就是对方需求什么,我提供什么。
来访者决定论常常出现在心理咨询中,但也适合用在日常的生活里。为了搞清楚什么是来访者决定论,我们不妨来假想一下以下场景:
雨姐,38岁,单位的中流砥柱,雨姐的电脑桌面也是办公室里最丰富的,她怕资料一旦消失在桌面,她就再也找不到了。雨姐在办公室做的频率最高的一件事是找数据线,一边找还一边念叨: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了。
如果有一天,她不好意思地向你借数据线,你是怎么想的,你打算和她说些什么呢?
路人甲:我观察到,她的数据线有时插在电脑上,有时躺在办公桌上,有时从包里取出来,还扭在一起。如果是我,我就建议她改变收纳习惯,把数据线放在固定的位置,坚持21天,就不会满地找线了。
路人乙:我观察到她说自己记性不好的时候,没有想着让自己的记性好起来,她这么说似乎是在用“找不到数据线”来证明自己记性不好。
她说自己记性不好的样子,很像现象级综艺——《乘风破浪的姐姐》中的伊能静说:我身上的那些毛病,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想我是这样一个人。
但人为什么要证明自己记性不好呢?记性不好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找到了数据线,是不是就证明她的记性好了,那她的假设“我的记性真的不行了”就是不成立了?所以,她享受这样的记性不好。
路人丙:我观察到她可能并不是想找数据线,而是在我面前表现出一种忙碌的状态,因为她偶尔会发感叹:你看,桌子乱因为我忙呀,电脑桌面乱,说明我处理的文件多呀。所以我可能会对她说:注意聚焦。
可是,如果雨姐说:我的手机待机时间太短了,充电就像挂盐水,走哪得带哪儿。我昨天还和老公去看手机了,你说华为的那新出款……
好吧,然后你可以听他继续聊他们去哪里看了电影,哪里吃了大餐,定了哪里的机票,买了多少的行李。
所以,在心理咨询的过程中,你和你的来访者最终会去哪个方向,是沉默还是积极回应,是倾听还是共情,应该听谁的呢?听来访者的。因为来访者是改变的主人,理论是为他们服务的工具。
比如你遇到了一个向雨姐一样“满办公室找数据线”的来访者,如果你正好有时间,那么你就暂时放放你所谓的理论:先听听她撒的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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