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无法做到两件事。
第一件是让身边原本功利的人变得不功利,第二件是让自己从天真学会功利。
我活得很拧巴,这是朋友给出的形容。
其实功利并非代表不道德,杰瑞米边沁的哲学观念也并非代表着恶。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更为自洽的解释世界的方式。以促进最大程度的快乐或者善来作为自己处理事情的准则,从而使得内心在顺从准则的基础上获得平静和愉悦。
在目前身处的环境,它最受欢迎的地方,在于更为贴切社会现状。
一辆只有十个座位的公交车有二十个人想上车,最好的方法是择优发放门票。一来有助于营造良好的车内环境,二来可以通过宏大的叙事来创造新的座位。与其说小清新=蠢货这样的形容是傲慢者的无礼,倒不如说是坐在座位上的人随口牢骚。
你以为之前更好,实际上是之前的人不在意而已。
可以相同,但是很难转变,得益于时间在我身上的力量体现。
在过去的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一种被修剪过的残缺的价值观念带着光明的热量一直在编织一张充满谎言的网。这张网里充斥着真善美,缺乏人应该有的思辨。它最大的错在于让走出这张网的人感到巨大的不适,一种被洗刷的痛苦和难以面对的错愕。
世界,不该是这样,至少在你的叙说中,不是这样。
我想我们应该感谢信息技术的发展和传播。
它至少做到了一件事,那就打破最为传统的叙述形式,拓宽了传播在时间和空间双重限制下的作用。让一部分人能保持清醒和追问,让人反思古老的祭祀和最现代的职业经理从本质上的区别和意义。
如果我们已经可以开始思考公司对于人和财务的把控,自然而然也可以推断出那些在历史长河中存在或者消逝的组织和现代组织的区别究竟有多大。权威是如何形成?奴役和压迫又是否存在更为新颖的形式。
可惜哲学无用,那些古希腊的东西从来没有来过这片土地。
在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的永恒主题之下,人生来就带着饥饿感,这是一种永远吃不饱的感觉,缺乏的感觉。
问在求学的人,开心么?不开心,第一名不开心,最后一名也有些忧郁。
问在工作的人,开心么?虽然已经有吃饱三个月的底气仍然不开心。
唯一有些荒诞的是,在一个过剩的年代,感受到一种弥漫的不安情绪。
每一个王朝的末年,当失去土地的流民达到一定的数量,军事战斗成为无法阻止的蝗灾。它消耗所到之处的资源,粮食和布匹还有牲畜。更为残酷的是在大量的头颅在血水里翻滚以后,完成了一次统计学意义上的数量递减。现有剩余资源和数量之间完成一次重新匹配后,经历漫长的休养生息。
以前总觉得农业社会受限于技术,大略是储存技术和种植技术,生产力始终有限,所以才有避不开的短缺和壁垒,王朝循环成为打不破的魔咒。
后来发现在传统的古法种植以外,有一套比水稻种植更为成熟完善的体系。这套体系组织了人们安心生产,也压抑了属于活力和新鲜最重要的部分。
它让原本直立行走的人跪着,让人觊觎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私有,让人高高在上,也让人低在尘埃。
它击碎了一个谎言,有一些沉睡在人性骨子里的东西,技术永远无法改变。千百年来,无一人幸免。在这长久的岁月里,技术只做了一件事,它不断修改并且提高恶的下限。
这些技术性突破不仅来自哪些直接关于生产的第一学科,也有那些处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神秘学科。相比于无理由鼓吹超自然和神秘力量的宗教,把力量赋予介与虚幻和现实的货币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人的自由流动。
摆脱古老仪式感带来的愉悦感,用一种更直接更自由的方式去面对人类的本性所想。这是千百年来,思考着们做的事。
无奈的是,每一种思考本质上都不掺杂其他颜色,但是当它想去影响真实存在的物质世界时,无可避免的带来种种迹象:滚滚落地的头颅和流不尽的眼泪。
一直以来我无法做到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去推动身边的人去相信我所相信的事,第二件是让自己永远在一种叙事中沉浸。
我活得很拧巴,这是朋友给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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