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遗憾,是在还没有学会如何爱的时候,遇到想要在一起的人。
初中,那时已经没有男女同位,个子比较矮,老师总是把我和另外一个男生放在教室的前三排。我的成绩还算不错,几乎每次都是年级前三。
一次调座位,刘和她的同桌坐在我后面。后来无论座位怎么调换,她们总是在我后面。我家里贫困,内向话不多,像绝大多数家里贫困的孩子一样努力学习着。就这样坐了大半个月,我们一次话也没有说。
刘是我们班班花,长的很像年轻版的演员景甜,到现在我还记得她被斜刘海挡住的目光,清澈恬淡。
我跟她说话其实也很偶然。体育课打球浑身是汗,我刚好坐在电风扇下,风把汗腥味带进她的鼻子。她受不了,又不想手碰到我,就拿着写字笔戳我的肩旁。体育课后的数学课,大家很累很困没有注意到我的呲呲的抽气声。真的很疼。
“下次体育课别出汗。”我转回头她对我说到。
从那时起我们开始交流,后来慢慢地交流变多起来,开始互开玩笑起来。刘见过不少市面,大多时候都是我红着脸败退。
上下课教室里经常可以看见我们两个爽朗的笑声。初一的那些个日子,她的笑温暖了我,蝉鸣荷开,春去秋来。
青春的懵懂总是迟缓,萌动也是猝不及防。
我们是每个月换一次座位。每一次换座位前,班主任为照顾有特殊需求的学生会有特殊安排,这是需要学生自己提出的。这是我第一次为换座位感到烦恼,也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生整节课失神。
经得她的同意,我以为她补习数学为理由向老师提出申请。这是我的第一次怀着忐忑的心情做一件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那时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知道当老师口中吐出我座位后面是她的时候,整个人是兴奋的。
这种兴奋如此让人着迷和倾心,比完成一道需要半个小时的解答过程的数学题还要叫人兴奋。
我们的关系升温起来。从顽石裂化大闹天宫的猴子到一笑一颦的林黛玉,我们有太多的公同话题。
我们怀着懵懂的感觉分享着每一天的喜悦。那时我想有她做朋友真好。
可是,在其他人看来我们互相喜欢,要在一起。
校园冷暴力。
班上开始出现我们已经在一起的声音,到现在我都在纳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难道男女生之间不存在纯洁的友谊?
位置在她前面,上课的时候转过头和她说话,目光总是可以看到其他人的异样的眼光,不过是分享一个笑话。
是啊,她在笑,我也在笑,我们笑得很开心。
但这不应该成为你们嘲笑的理由。
中学,是学习知识的地方,任何和学习无关的事情都应该被杜绝。男女生关系好不代表就是在谈恋爱。
那时的我无时无刻不想大声呼喊反抗。有人过来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刘,我都会斩钉截铁地说不是。
"狡辩?刘那么好看肯定是。”
我忘了在那段时间有多少人过来询问,最后老师也来问,他说你怎么总是回头和刘说话,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没了可以生存的空气,为什么连老师也这么认为。
关系好等同恋爱?这不一定吧。
可是那时有什么可以用作狡辩的方式呢,我和刘在学校寄宿,圈子就那么一点大,14岁的我们摆脱不了他们的想法。
我做了一个现在都后悔的决定。和刘不说话,甚至眼神也不对视。那时的我觉得没有了交流你们就没有觉得的理由了吧。殊不知,这让事情更加糟糕。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我喜欢她,到最后整个环境都觉得我喜欢她。
14岁的我哪里可以接受这样的压力。好几次我从刘的眼神中看到她的疑问,为什么我们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又不是供她们娱乐的猴子。青春期喜欢窥探别人的小秘密可以理解,把谣言传地满天飞却是不应该。
初二下学期,我转学了。离开的时候,已经和刘有七个月没有讲过一句话。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联系。
校园暴力不只是身体,更是心灵。有时心灵上的伤害是身体的百倍。毕竟身体的伤过一段时间就会好,心灵的伤可能需要一辈子。
我不只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也许那时我们正像他们说的那样彼此喜欢着,彼此有朦胧的好感,即使毕业了会分道扬镳,但至少这段青春是值得回味的,是甜的。
记忆里的她是如此美好。回想,那时的我可能就是在喜欢她。
然而因为他们的默认,这一切都不是最初的样子。


很多时候能决定你的不是你而是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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