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初读《围城》,只赞钱先生用词辛辣,妙笔生花。后读只解那句“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再读,只觉人世中所有的无可奈何尽体现在书中。
于你于我,方鸿渐虽是书中人,却也是你我现实中的影射。
方鸿渐刚出场时,与鲍小姐是一夜春梦,与苏小姐是女方倒追,与唐小姐是郎有情妾有意。他的前丈人是银行行长,赵辛楣、曹元朗这些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也正是方鸿渐春风得意好不快活的时候。
忘了哪本书上写到:若唐小姐表示爱情,鲍小姐表示肉欲,那苏小姐便是才情财气兼备。这些人世中的好东西,方鸿渐至少曾经都触碰过了,只是轻轻一下,这些都滑过去了,旧梦如欢,逝去的永不再来。
且往后看,赵辛楣与方鸿渐从情敌转为朋友,推心置腹,各种仗义相救。赵对方三番几次帮忙,请方吃酒,给他介绍工作,借钱给他。方鸿渐在失去赵辛楣的庇护之后,连三闾大学都呆不下去,只得狼狈逃回上海。
有人就说了:好丽友好朋友好基友。可他忘了,朋友需要的是“势均力敌”。
方鸿渐对唐小姐是真爱,对孙小姐却是无奈和妥协。
赵辛楣不也说了,孙小姐就是那条鱼,方鸿渐是那傻乎乎的船。孙小姐出身有目共睹,重男轻女的家庭,让她颇具心机。千方百计诱惑方鸿渐,无奈妥协成婚。
婚后,方与孙吵架就成了家常便饭,为钱吵,为双方父母吵,为妯娌关系吵。恨不得对方搓成骨灰,事后又不得已讲和,无休无止,像惯了俗套的家庭伦理剧。
随后,方与苏文纨相逢。曾经呐,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而现在呢,高低贵贱,好不明显呐。
当年有人问杨绛先生,为什么钱老不把唐晓芙嫁给方鸿渐,这样不更体现“围城”的主题么?杨绛只是回答:不忍心。我想那钱老先生是偏爱唐姑娘的,不忍将佳人配给凡夫俗子罢。
孙柔嘉离开的那晚,那只祖传的老钟打了六下,方鸿渐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想到的是自己生命中遇到过的女人:鲍小姐、苏文纨、唐晓芙、孙柔嘉,或者想到了刚下轮船当时的春风得意。
也罢,一切恍如隔世,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围城》是永远的围城,这一生,命与运相伏相生,爱与恨捉对厮杀,又有几人敢说自己能置身度外,看得透,又走得出呢?
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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