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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独》——一本读不懂的书

《百年孤独》——一本读不懂的书

作者: 李文安 | 来源:发表于2020-09-29 18:03 被阅读0次

            听闻:大概在二十几年前,那时候在文学圈子里有一个所谓的“三斯”——是当时文艺青年的标配,所谓“三斯”即“乔伊斯”、“博尔赫斯”和“马尔克斯”。其中马尔克斯凭借其获得过198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百年孤独》一书,更是“三斯”中被热捧的存在。 

          何谓“百年孤独”?

          “百年”是布恩迪亚家族传延七代的时间,“孤独”则是这七代人的性格基调。按照书中人物庇拉尔的话来说:“这个家族的历史不过是一系列无可改变的重复”。重复的是七代人共同拥有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桀骜不驯的性格、荒诞怪癖的习惯、无法揣测的思维,难以理解的行径。所以对于这部小说的名字,我觉得与其叫《百年孤独》,不如叫《疯人之家》更为贴切。这让我想到了我的一位一个亦师亦友的兄长写的文字:“历史,不过是人性的轮回。”

        《百年孤独》何以成为“名著”?我们可以发现,那些所谓的“名著“,简单说来就是揭露和展现人生、人性、社会的复杂性,冲击原有价值观。所以名著的主题情节一般都并不高雅,主人公也并不总是伟岸高大的。像是出轨、婚外孕然后自杀的《安娜卡列尼娜》、恋童的《洛丽塔》、痴情女子绝命之笔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不一而足。至于《百年孤独》里所展现的人性则是怪诞的,小说人物的行为与思维无法捉摸又难以理解,而这并非狂狷与离经叛道的表现。一般来说,文学作品可以不遵循现实逻辑,而遵循情感逻辑,文学作品追求的不是真实而是真实感,是一种“诗意的真实”,即“失意义的表象>真实的哲理。可是很抱歉,这本书我是既找不到情感逻辑,更找不到现实逻辑。全书就从头至尾都透露着“离谱”两个字,或许这就是魔幻现实主义的笔法。也可能是中国与拉美的观念差异太过巨大,就相当于北方人无法理解南方人吃饺子为什么不蘸酱油而蘸醋一样。同时这也是为何这本书有很多人表示读不懂的原因。

          那么换个角度,从文学理论角度来分析为何《百年孤独》是名著。

          从小说的语言审美角度看,文学的语言是陌生化的语言,是有深度的情感表达。它要求在文字的感受时间与阅读难度上增加,与日常语言相割裂,同时还有给人以美的体验。《百年孤独》在语言层的文学性方面可谓颇有造诣。(也可能是范晔先生翻译得好的原因)

    “车窗外瞬间闪过世间万象,仿佛将一首飞逝的长诗撕成碎片向着遗忘之乡一路抛洒。”

    (这句极爱!极赞!)

          同时小说在环境描写和人物刻画上的文字描写是非常精妙且精彩的。小说写作要求作家要有绝对充足的想象力,尤其是对细节的刻画。而对细节刻画的是否足够细腻,则是判断作品成功与否的重要标准。

    “猪圈般的陋室里蛛网横斜,樟脑味扑鼻,他见到的是一个浑身灰尘颇似蜥蜴的人,喘息间肺里呼啸作响。”

          而在其它方面,比如对布恩迪亚家中长廊里的秋海棠、钢琴,奥雷连诺第二悠然的手风琴的描写,则构画出典雅浪漫的情调;此外,不得不提的是充斥小说全文的性的描写则是更为隽永委婉,令人拍案叫绝。

    “刚一触碰,女郎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仿佛一盒多米诺骨牌哗啦啦一阵混响。她的肌肤在苍白的汗水中融化,她的眼睛盈满泪水,她的整个身体发出悲惨的哀叹,散逸淡淡的淤泥气息”

          总之,小说在语言上虽不至华丽绝伦,却也雕琢地细致入微,给人以一种质朴与华丽的和谐感,

          从叙事结构上看,马尔克斯采用了“零聚焦“式叙事角度(即全知视角)。个人认为,小说在结构上最绝妙之处在于通篇穿插“多年以后”一词,也是其最大的特色。同时这也是全书行文脉络的关键,从头至尾穿插共计26次。像是本书的开篇第一句“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这段句子已经成为了世界文学史上的最绝妙的开篇句之一,一句话包含了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时间段。在后文也不断出现“多年以后,xxx如何如何”的句式,这是一种预叙的写法。其好处是可以不断勾起读者的好奇心,带着兴趣与疑问不断阅读下去。

          从小说的情节上看,“预言回扣”和“猪尾巴孩子的警告’’是小说的行文主脉。小说中率先登场的羊皮卷预言:“家族中第一个人被捆在树上,最后一个人正被蚂蚁吃掉”;乌尔苏拉警告家人“乱伦会生出猪尾巴孩子”,最终这两则开篇即交代的预言全部成为现实,并在小说结尾处最后回扣了开篇处,以此完结。且小说中篇部分,作者也设置了多则预言,对于情节的发展与铺垫有很大作用。在其他具体情节方面,《百年孤独》展现了它的有机性和严密性,其情节全部为展开人物形象而服务。也因其魔幻现实主义的体裁,一些情节超越了现实,这样也可以更好的塑造人物形象。比如对于奥雷连诺上校去世时的描写,便是通过一种超越现实的浪漫写法表达了对上校的肯定与敬意。

    “他们透过窗子看到无数小黄花如细雨缤纷飘落。花雨在镇上下了一整夜,这静谧的风暴覆盖了屋顶,堵住了房门,令露宿的动物窒息而死。如此多的花朵从天而降,天亮时大街小巷上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花毯。”

          此外还要提一点,在现代主义小说中往往存在着“环境淡化”的情况(百年孤独作为魔幻现实主义多少也沾点现实主义的边儿)。所谓“环境淡化”,即不在环境中找到人物性格的成因,而是在于人的本身,以此表现人普遍的精神状态,而且与自然属性有关,呈现人的某种本能。显然在《百年孤独》中,环境对于人物性格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他们性格都是一脉相承——遗传而来的。


          接下来整点私货。

          在后结构理论主义中,强调“作者已死”,以至于“读者诞生”。文本的全部意义来源于读者的理解。所以最后从我自己作为读者的角度来看:这本书对我个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启发。至于百科所说的这本书的核心主题是“再现拉丁美洲历史社会图景”一说,由于受到个人经历、趣味、知识结构、文化背景、性别、年龄、身份等限制,并由此决定了可能理解的范围,导致我看待事物比较片面,而且我对拉美历史也不了解,我真就没太看出来所谓的拉美历史图景主题。全书几十万字过目之后,其所透露出来的于我而言不过是“男权主义”和“离谱”这六个字罢了。

          依我一己之见:全书从头至尾都有歧视女性之嫌。

          第一:从开篇伊始,生活在农耕渔猎部落的布恩迪亚一世刚刚接触到了来自工业社会的产品,后来对于化学实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积极投入。而其妻子乌尔苏拉对此很是嫌弃,直至发动全村人进行抵制。不管作者究竟是否是刻意将女性排斥在科学领域之外,他就是这么做了,且把女主塑造为一个封建、愚昧、顽固、保守的形象。

          再比如,在小说中篇部分,深陷狱中的史蒂文森上校临危之前尤为在意的是竟然是:“请不要让我蒙受羞耻,戴着铐镣穿着女人的破烂死掉。”通过上述两个直接的与间接的情节描写(当然在小说中不止两个)作者都在丑化女性的形象。这可能是因为作者身为男性主体,相对于被塑造的“他者”而言,源自于男性主导的社会观念下对女性狭隘与轻蔑的偏见。虽然其根源也可能是作家的“无意识”。

          第二:整篇小说,几乎所有的女性都有“自荐枕席”的情况(哦,我觉得语言组织的已经够委婉了),未婚的少女如此,更离谱的是处子也是如此,如此浪荡不懂自爱,不懂洁身自好,主动投怀送抱。这在我们文化认知上来看是打破脑袋也无法理解的。而且书中还写到了当地有将少女送入军人卧室的习俗(这就是为什么布恩迪亚二世有17个儿子的原因)而且被送入军人卧室的少女,并没有显出不情愿?不止于此,在布恩迪亚家族表兄妹之间、姑侄之间、姨甥之间竟然还存在乱伦行为,布恩迪亚二世还有俄狄浦斯情结。我不清楚拉美地区的社会观念与风气是如何的,但如果把这种现象解释为“女性意识觉醒”,追求“自我解放”,显然不足以说服我(皱眉脸)。所以,这就离谱。

          第三:小说还塑造了特别离谱的渣女形象。A和B是情敌,并勾心斗角。B后来下毒药害死了A。按照正常剧情发展,在没有人跟她争抢当初和A共同恋慕的男人之后,她就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然后她一步步诱惑勾引男A,结果在男A求婚时候却说“别天真了,我死也不会跟你结婚的”。后来男A伤心抑郁,满心绝望,哀莫大于心死,于是殉情自杀了。后来,B又遇到男B,同样的招数,吊着男B的心,玩弄人家感情,到了最后同样拒绝人家求婚,说道“我谁也不嫁,尤其不嫁给你!”再后来,B人老珠黄,竟然色诱自己未成年的侄子?这就离谱!

          第四,书中字里行间、细枝末节之处都透露着物化女性的描写。细节描写太多,就不赘述了。

          当然,书中女性也并非全部如此,还是有一丝丝正面描写的,但也仅仅存在于家庭生活之内,在格局与层次上就低得很。而这源自于女性被塑造为“他者”之后,自我内化的结果,于我看来并不值得一提。

            而反过来,整篇小说中,男性的形象就高大很多了。布恩迪亚家族的男人虽然都有很多令人难以理解的乖张怪异行为,但不可掩饰的他们拥有共同的优点与特点:超越性。

          存在主义哲学的观点:“人之所以比别的物种高贵,在于人追求的不止是物种的延续,还有自我超越。自我超越即人会“敢冒风险,不断地创造”,其结果是“在精神、物质、文化等一切领域,人都是在不断探索、拓取与发展的。”这正是布恩迪亚家族人——男人的闪光点所在,与此相对的是,书中的女性并没有。

          最后,《百年孤独》是一本不错的名著,我给75分吧。虽然很多人表示读不懂,我也一样,不知道马尔克斯想表达啥(马尔克斯字里行间还有犹太种族歧视、批判政府等)而我所能解读到的东西肯定不是马尔克斯真正想表达的内容。《百年孤独》读是值得一读,只是在文化与认知层面上,对我们中国人来说冲击比较大,需要具备一定的心理承受与接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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