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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九点三十分不见不散
01
《演员请就位》自开播以来就受到了广泛关注。
这次节目组请来了4名导演,陈凯歌、李少红、赵薇、郭敬明。
评价一个老师水平如何,不在于他多么学识渊博,而在于他能不能教好一个学生。
导演也是如此,能不能调教好一个演员,才显导演的实力。
在《演员请就位》上,看完了明道和陈若轩的《破冰行动》后,郭敬明说这是话剧式的表演,演员产生了「虚荣心」。
赵薇只是觉得陈若轩在最后的哭戏中嘶喊了过于久了。
李少红觉得明道角色塑造上不够细腻。
陈凯歌则点评说没有在陈若轩眼里感觉到,被枪指着的是他的父亲。
接着他直接上台,把这场戏拿出来分析。
指出这场戏的核心是什么,然后演员在具体哪一个段落表达的不够充分。
经过陈凯歌指导后,陈若轩进步特别大。
在场的其他演员也表示,一经指导陈若轩的表演就提升了一个层次。
如果说其他3位导演,还在执着于表演这项技术。
陈凯歌则是传授了心法,高下立判。
一个鲜明的对比,郭敬明,一直在掉书袋。
他对陈若轩讲,你思考要不要放弃救你爸的时候,那叫“戏剧抉择”。这对戏是最重要的。
他说演员用演话剧的方式表演,会带有“虚荣心”。
他评价刘雅瑟,“演员要对表演有审美”“导演会做曲线”。
听起来很专业,但,演员经常听不懂,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改。
将导演语言转化为能被普通大众所能理解的东西。
说出来,这很不容易。这一点,只有陈凯歌做到了。
演技是一种主观感觉。
把它变成演员和观众看的明白的东西,需要一个好翻译。
而陈凯歌,是我见过综艺上最好的翻译。
台上的指教,是台下30多年来磨炼出的经验。
难怪业内的演员、编剧、其他导演,都对陈凯歌推崇有加。
02
陈凯歌也不是一开始就进入电影行业的,他的导演路,其实并不平坦。
他最初根本就没想报电影学院。
1977年高考恢复,陈凯歌自认为作文一绝,立马报了北大中文系。
没考上。第二年,才报了电影学院。
又折了。
说来也巧,当年恰逢国家指示电影学院扩招。
陈凯歌这才进了复试,成了后来大导演云集的78级电影学院中的一员。
心心念念的文人是当不成了,只能做个电影人了。
03
1988年,张艺谋的《红高粱》夺得柏林国际电影节的最高荣誉 —— 金熊奖。
同年,陈凯歌带着《孩子王》去了戛纳。
许多人都知道陈凯歌凭借《霸王别姬》在戛纳拿过金棕榈奖。
但却鲜有人知道《孩子王》还拿过金闹钟奖。
金闹钟奖是专门为最烂最无聊的片子设置的一项奖项。
这让陈凯歌很受伤。
《孩子王》拍的太艰难了,拍摄过程中摄影机出了故障。
114个镜头全部作废,30万人民币打了水漂,那是在80年代。
不过,这金闹钟拿得确实委屈:
当时出国的片子出了差错,基本的色彩还原都对不上。
时任戛纳掌舵人的雅各布评价道:这是我在戛纳22年中见过最差的一副拷贝。
雅各布火大是可以理解的,本来《孩子王》是准备在柏林首映的。
雅各布听闻赶紧向陈凯歌抛出了橄榄枝,邀请在戛纳首映。
陈凯歌当然很高兴,在他心里,戛纳毕竟还是比柏林重要些。
拿到金闹钟后,陈凯歌灰头土脸。
安慰自己:拍电影嘛,还是得先满足自己。
04
后来的事,前文也提到了。
1993年,陈凯歌重返戛纳,这次带的是《霸王别姬》。
这次,他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金棕榈奖,94年还摘得美国金球奖。
这部《霸王别姬》堪称中国电影巅峰之一,起初被禁止公映。
但无奈获奖太多,口碑太好,最终不得不在国内小规模公映。
有个小插曲。
《霸王别姬》获奖无数,唯独少了奥斯卡金像奖。
当年的奥斯卡金像奖给了一部名不见经传的巴西电影《八千金的情人》。
陈凯歌看了这部电影觉得平平无奇,找到奥斯卡评委理论。
为啥《霸王别姬》会落选?
评委告诉他,《霸王别姬》确实是一部好片。
但这部电影已经获得金棕榈奖和金球奖,已经不需要奥斯卡金像奖了。
而且当时也没有看到任何关于这部片的宣传,所以才没给。
陈凯歌哭笑不得,原以为得了金棕榈奖和金球奖,奥斯卡岂不是探囊取物。
对奥斯卡的评选规则也没做深入了解,没有做任何公关。
没想到就这样和奥斯卡擦肩而过。
05
这样的荒唐事,可不止一件。
08年北京奥运会需要一名总导演,前往报名参加面试的多如牛毛。
张艺谋、李安、崔健、陈凯歌都在其中。
陈凯歌势在必得,为了表示诚意,手写了创意方案。
面试时,陈凯歌说当得知北京被确定为奥运会举办城市时,他欣喜若狂。
想到了一首杜甫的《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并当场背诵了起来: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然后,他第一轮就被淘汰了,组委会说他们要的是具体创意方案,不是诗人。
最后连准备好的创意方案都没来得及呈上,不禁让人惋惜。
06
30多年来,陈凯歌共参与执导了20余部影视作品。
从《黄土地》到《白昼流星》。
童年时的经历和他对文学的热爱,让陈凯歌有着知识分子的天然敏感。
这也让他在电影中插入了诸多的意向和隐喻,传统和怀旧。
就像在电影《梅兰芳》中,他用纸枷锁隐喻群体对个体的剥削与压榨。
已近古稀之年的陈凯歌,依然没能摆脱他一直想摆脱的囚笼。
无论陈凯歌还是喜欢他的观众,都在面临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网络舆论正在以群体的力量来压榨个人品味,把追求深度等同于装逼。
与此同时,大部分导演也不是艺术至上论者,迎合市场和大众的需要,也很重要。
他没有被群体送上祭坛,就此息影。他依然在试图探索一些东西。
「电影有无数扇门,每扇门我都想敲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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