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8期等待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1.
十一月,延续了近半个月的阴冷潮湿雾气天气仍然弥漫在整个纽约上空。这种天气没由来的就会让人心情烦躁不安。方岚湘并没有多做停留,即使遇到认识的人,也仅仅停下脚步,生硬地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她想尽快离开,或许回到宿舍里,窝在温暖的被窝,能驱散一些恶劣天气带来的影响。
她来纽约已经两年了,她好想家呀!
躲进宿舍犹如躲进蜗牛的壳,她已经蜷缩了多久?一年365天,两年730天,原来,她距离他已经这么远这么久了?她还要继续龟缩下去吗?“方岚湘,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了?”她一遍遍地责问自己。
站在宿舍窗前,那排高大的枫树依然挺立。看着那排高大的枫树,在枫树间悬吊着一些陈旧的粗绳索。据说这些枫树已经有60年的寿命了,当初种下这些树的主人,他在树间牵拉了许多粗绳。对于幼树嫩弱的生命,这太残酷了,这创伤无疑是终生的。
但是,眼前这些粗壮的枫树看不出有什么疤痕,所看到的是绳索穿过树干几乎像钻了一个洞似的,真是一个奇迹。
看得时间久了,似乎也悟出来了一些生命的真谛:只有体内强大的生命力才可能战胜像绳索带来的那样终生的创伤,而不是自己毁掉这宝贵的生命。
2.
晚上,她又做梦了,梦见他看着她说:“我在地狱,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你走吧,别回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记住,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她拼命喊着他的名字:“顾川崎,顾川崎,别走,我爱你啊!”她想抓住他的手,哪怕是一个衣角,然而终究是抓了个空,他飘远了。
惊醒后,枕头已经湿了!
“怎么了,湘湘,做噩梦了?”
室友问。
“几点了?”方岚湘问。
“七点二十了,今天早上你有课吗?”
“没有,我的课基本都结束了,不过今天得去趟大使馆。”
“你真准备回去了?”
“是的,得回去了。”
方岚湘的思绪又飘远了,顾川崎跟她是大学同班同学,他是学霸,也是校草,是她先追的他。人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事实也的确如此,很快两个人就坠入爱河!
毛姆说“任何瞬间的心动都不容易,不要怠慢它。”
可是他却怠慢了它。
有一天,在酒吧,他姐姐工作的地方,他狠揍了欺负他姐的男人,致使对方两耳失聪,眼角膜破裂,落下终身残疾。后因过失杀人罪被判有期徒刑五年。
审判下来那天,方岚湘见了顾川崎最后一面,她哭着说:“我会等你出来的!”
而顾川崎用深邃的眼眸盯住她,就这么看着她,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说:“不用等我了,我从来都没爱过你。”这话是从他齿缝里一字一句挤出来的。
这恋人之间,如果也用粗绳绑起来了,中间永远隔着那段距离,那么,对两个人来说确实是残酷的。
这两年,方岚湘一直利用这刻骨铭心的爱情苦难来磨炼自己,似乎这苦难馈赠给她很多。就像这几棵枫树一样,尽管它曾经经历了绳索带来的痛彻心扉的创伤,但依旧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毅力存活下来,在它的躯干上看不到绳索留下的创伤,人们只见到一根绳索从它的中间穿过去,是它用自已的躯体包裹了伤口,并且成为绳索的主宰。
她不会忘记自己曾经跟顾川崎说过的那句话:“我说的是真的,不管你未来想做什么事情,有什么目标,你都可以把我算在里面,我没开玩笑,我说话算话!”
现在,她必须要去兑现自己的承诺,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必须勇敢地砍断这根绳索,缩短跟他的距离,不能任凭他推开自己。爱应该是没有距离的。
3.
“ 各位乘客,本次航班飞往中国上海,预计飞机在2小时后抵达……”
飞机一落地,方岚湘把行李交给来接她的父母,自己直接打车去监狱探望顾川崎!
两年了,她真的好想他。
原本她以为他不会见她,可是当狱警带她来到他面前时,她心跳快停止了!
两人痴痴地对望着,方岚湘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你还好吧?”
“你来干什么?”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声。
“我想你了!”
闻言,顾川崎低下了头,低头那瞬间,她分明看到了他眼里有光!
分明他对她是不舍的。
方岚湘恨死了自己:如果不曾去远方, 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你走吧,好好生活,别再来了。”
“顾川崎,我想问你当时的情况!当时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你想干什么?”
“当时是谁打电话给你说你姐被人欺负了?”
“冯超杰。”
“你知不知道你辛苦创建的公司现在落入了谁手中?”
“我跟冯超杰是合伙人,现在他掌管公司一切事务,有什么问题吗?”
“好。我知道了,那你要好好的。我等你出来,再见!”
不等顾川崎再说什么,方岚湘转身出去了。
顾川崎呆呆地看着梦回千百次的姑娘,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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