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稀盐酸
今晚的战斗 --那一抹蚊子血中午收拾客厅,恰巧地把蚊香放在我爸他们卧室了。我妈是个浅睡眠的人,而开门声会很大。
本想靠着顽强的毅力与那一群小东西抗争到底。但我好像轻视了他们的耐力,也低估了我身体的诱惑力。
看着他们在蚊帐外削尖了脑袋似的往里蹿,从纱帐细孔中伸出一只只胳膊;而手机的灯光无疑暴露了我的位置,好让他们选中一块肥硕丰美的肉下口。但你不知道抖音这些软件的魔力,让我无法放下去修身养性,也妄谈"治国平天下"。
大军压境,兵临城下。
有计谋的他们竟然派弓箭手袭击我明亮的双眼,好让我慌张;继而嗡嗡的大部队在我裸露的大腿上、胳膊上攻城略地似的侵袭,我想连脚趾丫那一寸都不放过的肯定是一群小喽啰,我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里面还有调情的高手,一点一点亲嘬我的耳垂。对于他们,我选择原谅,因为在一定程度上他们承认了我秀色可餐,让我除却平常生活里大大咧咧的汉子形象,还有一颗娇柔的心同样需要被抚慰。
一阵阵痒感传来,我虽然不是睚眦必报之徒,但面对如此抓心的事,怎么会安然处之。必要拔剑抽丝,血刃仇敌,方显我重庆儿郎本色。
手机搜索着,才发现那些妙招对于此刻的我并不受用。这个季节被子略显厚重,想藏在里面用金蝉脱壳之计看来是行不通的;抬起半个头扯掉枕帕一下一下发力的扇,虽然恐吓住一部分,但自身已十分劳累。
无奈之于,伸出大长腿把脚使劲够向窗户,来个以绝后路,让你们孤立无援。可空气的不流通,又让我觉得有些燥热。
打开手电,看着全身的斑斑点点,此时,十个指甲发力都不够挠痒。逼得我冲出卧室倒了一盖又一盖的花露水抹擦,一时的清爽才让我缓过神来。
终究治标不治本啊。
看着自己都不敢"玷污"的肌肤,顿时冒气。偷摸着进弟弟的房间,从冒气的蚊香上撇下一截儿,有所思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们要试着学会放过自己。给过你们机会,让你们体面的离开。你们贪心,我现在对你们用了情,那陪你们玩儿命吧!
干脆玩儿把大的:利落的滑开窗户,拉开蚊帐。都进来,进来吧!我无所畏惧!
身体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完全一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姿态。果然,再一次见证了我身体散发的魅力。
星星点点变成了一片一片,他们尝到了鲜,那好办了,我用脚撩下蚊帐,伸出一只手摸出床柜上的打火机和那截儿断蚊香。点燃,火星--那是我的希望。
拿出手机,用光吸引他们,果然他们全都靠近我了。蚊香使他们微醉,开始偏偏倒到。不,我是心怀慈悲的,曾读过《金刚经》,它不允许杀生,于是掐掉了蚊香。
片刻的功夫这群磨人的小东西又活过来了。我是这么大度的人吗?
打开音乐播放器,搜索《大悲咒》"……南无惹纳达拉雅雅,南无阿里雅佳纳……"。这首歌冲淡了我的仇恨,抚平了我内心的焦躁不安。
“当然不”,我不是那样大度到让我遍体鳞伤我还要真诚送去祝福的女人。这一次光明正大的掏出仅剩的那点蚊香,看着附在蚊帐、手机上的他们挣扎着,挣扎着,最后落下来成为一具具尸体。
我这人又假装有洁癖。下床开灯,拿出帕子,大面积的清扫他们的尸体,抖掉毯子,喷上桂花味的清新剂,不留一丁点痕迹。做出今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弄完这些已经十二点多了,也无法完成今天剩余的功课。或许宁静的夜晚总是让人多情丝愁绪,我在想: 你们付出生命的试探,为裹腹?为真情?为繁殖?这些值得吗?
这一刻,其实,我选择原谅了,这是他们生存的选择。好像从他们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也有点莫名的戳心和伤感起来。
我这人吧。不怕主动,就怕你撩 动 了我,却又不给回应,而我却动了情。好像又回到十八岁那年,我遇到了那个人。
兜兜转转几年,有一个地方走进过别人,也曾接纳过住客,但终究不是咬在心口拍在手上的那一抹红色的蚊子血了。但,就像今晚我原谅了拼命的他们,也算正式放下了那段我曾拼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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