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不用早起了,他担负着周末送娃上辅导班的任务,这个任务昨天晚上被取消了,原因很简单,也不简单。儿子和几个同学同在一起辅导,接来送往,几个孩子的家长都熟络,有一天忽然兴起来一股风,一个家长买了奶茶给孩子们喝,郑乾大约知道是哪一个的,自然是那个胖胖的,还开着一辆小巧的smart,说话像连珠炮一样的她,郑乾当然跟这些女人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他总会远远地坐着,听他们崩豆子一样说过不听,竟然有催眠的效果,讲来讲去的内容无非就是哪哪的学校好,哪哪的老师好,哪哪的学生真优秀,有什么门路把孩子送到哪哪去,这就是它们讨论的全部,每个周都重复,但是每个周好像又都不一样,郑乾觉得神奇。
就是在胖胖的女人买了奶茶之后,接下来瘦瘦高高的女人准备了小吊梨汤,用精致的小桶装着,没有标签,里面有一颗完整的梨,郑乾的儿子和老婆就张着嘴连连称赞,这一定是自己做的,然后接着还有小点心,小零食,都是给孩子们准备的,在他们课间的时候吃。郑乾本来觉得这无可厚非,这些家长们真是热情,但是到了后来觉发觉味道有点变了。她们开始变得花样地准备吃喝了,装饰要精美的,买的还不行,还要是亲自手工打造的,是不是亲自不好说,但一定是市面上不常见的,越独特越高级,郑乾能看到那些家长脸上的笑容,一个连连摆手笑得腼腆,一个个举着大拇指变得法的夸赞怎么怎么独到,她们脸上就都开满了花,聊天的语气和气氛就推向了高潮,在平静的教室走廊里,扎染了一个个高空礼花,吸引着一群群茫茫然平淡的眼睛,显然从高空看下去,除他们外的其他人都要low得多。
风气起来之后就没法收拾,起初郑乾是不想参与的,随便买点吃的喝的就行了,课间的小零食又不是满汉全席,但是孩子就不愿意了,孩子提前一周就拉着郑乾老婆的胳膊,嘴里念叨着,妈妈你下周都一定去了啊,他们都买了好几轮了,该咱们了,郑乾的老婆顿了一会,就答应着。又隔了几天,他儿子还是拉着郑乾老婆的胳膊再提醒着,好像这件事已经重要到不能在重要的地步,他老婆也好想出身了,似乎思考者一个人生中的重大问题,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却不知所云,这是女人们的事,郑乾大大咧咧地可不想参与。
但是不参与似乎也是不显示的,至少郑乾还有拿的出手的手艺,郑乾的老婆就盯上了,她谄笑着,脸上也开出了花,抬头纹就挤在一起,郑乾看着那双做做的眼睛投射出猎手看着猎物的饥渴眼光,郑乾咯噔一下就明白了,好好好,咱们做芝士蛋糕,六个学生,就要准备六份,盒子得去网上定,奶油奶酪和消化饼干和黄油自然郑乾就准备起来,打蛋器没了,整就用手动的,郑乾做足了工作,蛋糕也算做好了,忙活了一晚上,而且还是大老远跑回来做的,他第二天就要再出发,好像他的意义就是一个糕点师一样,郑乾心里有不快,却也只能淹到肚子里。
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至少一轮是捱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对手们继续出招了,这个风挂起来之后,不知道要卷到什么时候呢,郑乾的手艺可经不起霍霍,难道还有面包饺子包子小混沌,都可以在教室走廊支一桌了,郑乾竟然被那个场景给乐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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