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过,初三初四哪一天,堂弟骑着摩托带着我去领导家拜年。我们在陈正义家坐了一会,他就有点迫不及待地把我叫到外门,边走边问年三十那天我用手机发信息的事。他问那窗子上晃来晃去的影子是什么回事?其实他家的窗户隔着上十丈宽的空地就正对着翟金中的那窗户,他如果是真不懂,那他的智力想象力很有限。静静的夜晚,非夫妻的孤男野女关在房间里一个多小时,还能干什么呢?窗户上的乱影再一次佐证了推论嘛。我稍为作了下解释,翟金中紧贴着床架挂了一幅大大的幕布帘嘛哈哈哈。他基本上还是信了。开学后又过了几天,管政教的副校长把我和他要好的几个人请到家里吃饭,显然领导们承认我的正直,虽然我有点老天真。
回想起来这件事我有时觉得做得对,有时又后悔。哎,当时没想到那一层,这阴文琼其实是挺可怜的女人,本来是两个儿子,那年刚上小学的大儿子溺水死了,这之后她婆婆把这才三岁的小儿子管得紧紧的,不许出大门一步,不准他和任何小孩玩,加上他哥的死让他受了惊吓,这小儿子慢慢变得大脑有严重问题,自闭症,最后连话都说不利索,纯是废孩子。接着她老公对她不闻不问,长期分居状态。那天晚上新教师集会,她发言时竟然抽泣起来了。细想起来她也实在是性饥渴啊,某种意义上说,翟金中是做在做好事,分一点爱给这可怜的女人。我当时哪想到丶也并不很清楚这一层,只记得她在翟金中那里出门时说:“莫有贼吧?”这是什么话?你自己偷人,我也没做声,你还骂我是贼,这不气人吗?再是你翟金中盯着我堂弟的备课问题,这和当年那片长把我班那弱智生的作文当我的坏典型有什么区别?其实,时间久了校长老婆会不会被这色棍侵犯这问题我当时还是比较模糊的,我无意中为校长立了一功。那天拜年陈正义还问起翟金中以前在小学时怎样,显然他警觉了,我毫无保留地说到了翟过去的绯闻,陈正义问得非常详细,他和谁谁谁,谁谁谁,对吗?原来他早有所闻。马虎!
果然,2006年正月开学后,翟金中再不能在校长家出出进进了,再不是陈家的男仆了,更没看到他骑摩托带校长老婆。而且在06年秋季也不再当六年级的年级主任了,让他带七年级语文课,兼管学校米库。
慢慢的校长可能又觉得我这人太过天真老实,没见识,爱管闲事,甚至有嫉妒心,爱打小报告。对任何事情的看法都会起变化的。陈正义之后对我的态度并不比之前友善,我感觉得到。他可能认为我小看了他,仅仅承认一点我的心也许是好的。
这第一个年头里,我的确没给陈正义好印象,有许多事是明摆着的。首先,才来几天我就帮妻兄向他下请柬讨钱,又不拿点礼品来,你妻兄没买,你就不知道吗?无知,小气!他二婚庆典,我才送80元钱,人家翟金中送5千,你还说人家不好。你去年一个月不上课,让学生自学,帮你上课,天下哪有这等事?
还有,一天晚上和几个老师值班,半夜里他陈正义巡岗,发现学校大公厕男厕这边顶头那堵短墙底下被哪个小坏蛋掏空了好几层砖,上面压着一米多宽几丈远的大水泥板,完全是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垮塌下来。是他紧急安排我们几个人端砖来补上。三把手副校长是我老同学也来了,他是带我们值班的。我们负责端砖,陈正义蹲在地上填补那缺口。我不仅没被他的忘我精神所感动,反而叫我老同学离远点,说太危险了!哎,在陈正义听来又是多么地伤心啊!你老同学就亲些,站在旁边并没太危险,此刻最危险的是他陈正义啊,哗啦一下水泥板掉下来他就没命啊!我居然没想到这一层!混!
刚来不久,我上乡的同事,也是我村里的女婿,也是校长的哥们,请我吃饭,我刚来是客嘛,我也不善酒,几杯下来,我没话找话问校长你老家在哪里?他没做声。哎,赫赫有名的校长你居然这都不知道!又错了。
去年刚来几天,和我隔壁的张老师的女儿出嫁,他向我下了请柬,吉日即第二天,星期六。可第二天大雨滂沱,从早上连续下到12点后,根本出不了门。我打电话叫我宿舍后面的马老师帮我垫上礼金,他千万不肯。我没去。我们乡下有个禁忌,送人家女儿出嫁的礼金当天没送就算了,千万不能后面补,补了不吉利,补了意味着婚姻不长久。所以第二天回校和张先生解释,人家表面也没意见。其实呢,最后弄到全校人人皆知,说,隔个壁,下了请柬给烂了,我又是小气!不过内心也有点郁闷,才来几天,校长家的礼,这又是个礼,,,张先生家很远我也走不来。隔几个月到了第二年上年他家另一个女儿又出嫁,再没下我请柬,但我还是跟大伴儿去送礼。一走到我就把60元钱插进他的口袋。临开席时张把我叫出门外来,冷冷的问我没送礼吗?我说我一来就塞进你口袋了。他狐疑地掏了半天,找到了那钱。真无聊,如果他没发现,他真要赶我走开呢!好危险呢。也幸亏他问一下,不然以为我来混饭的,又要闹成全校大笑话。也怪我,没找到标准礼包,就赤条条的两张钱,换了许多人当然都以为我没送礼。要是我,决对不问人家,临开席时问这干吗?忘了没送也要给饭吃,对吧?永远记得,从此以后礼金装到礼包里,并署上自己的名字,否则有可能等于白送。每当想起这次去张家吃酒饭的经历,又觉得他家的那第一个礼我没送也没啥该自责的,原来张某人也是很冷血的。
几次人家请我吃饭,我就不知道也回请别人吃饭。不是他陈正义,并看在你堂弟的面上,鬼才要你!
你写的论文自命清高,洋洋洒洒要多长干吗?那诗词你怕还自以为别人都看不懂吧?多高也从没见你考第一名呢?又错了。
你每天上早操慢慢吞呑,讲课有气无力,开会心不在焉,你有七老八十吗?都像你学校成什么样!
你以为你是谁啊?让你开个会你不知天高地厚,信口开河,你不过是一只小蚂蚁!
果然,赵玉立以前把你早就看透了,,,
上述是我很久之后才觉醒过来的,其实可能还远不止这些。总之,你不合格,甚至我自己都承认这一点。但是,从业务上来说不合格的人多着呢!当然人家做人方面都比我优秀多了。
所以这一学年过了,暑假集训刚一结束,陈正义就把我找到他家,说:“我也不说你何明善没水平,也没说你人品不行,但你的确不适合在我们这里。”并通知我已经调往小学,文教组的调令已经拟定了。
我有点心酸,但也无话可说。我是小气,就这点工资,我哪有许多钱打点?你这一年给我发了多少钱你不清楚?我们那班次次月考都是总分第一,我的语文科决没拖后腿,这也是明摆着的啊。
紧接着我堂弟丶村里那姑爷一起跑到陈正义那里说情,说青湖中学一百多号老师,难道说就因为何明善一人留下来就垮了?最后他说好好好,调令明天就发下去再收不回来了,要留下来你今晚就到教育组二把手刘成昆家去一下,解释解释。
摸着黑堂弟骑着车带我去了刘某人家,总算赖下来了。
哎,我这人!人家对我不好我很清楚很敏感,但人家为什么对我不好总不太清楚,很久之后才知道一点点,怎么补救,明白得太慢,事过时迁,过失永远无法弥补。
我承认,我头脑一盘浆糊,特别是在这大型学校里,在人情世故方面我还非常无知。我只知道人类文明的进步靠的是科学技术和文化的发展,决不是靠把这些低级无趣的关系学吃透!几十年里我就这一根筋。然而肯定有不少人会说,关系学其实就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啊。那我原来就一直是个没有文化的人了。很有可能。
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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