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很亮,到处都洒满了阳光。天蓝蓝的,走的很远,感觉很高。将阳光无私地撒满有点寒冷的大地,让大地披上灿烂辉煌的霞光。
鼓点骤然响起来,跟着,美妙的旋律在碧蓝的天空下飞舞。在这个深秋的早晨,欢乐的因子四散开来,才想起今天是个好日子。这才记起昨晚,小区大门口赫然挺立在风雨交加中岿然不动的拱门;那些被风吹的七倒八歪的彩球,从大门处向里延伸。不管怎么样的天气,在这样早就既定的婚期,都是必须完成的,不能临时更改。但在阴雨天里操办酒席,总给人那么多的不便,压抑和不爽。好在现在都交给了酒店,不需要自己亲自操持。
谁成想,这雨原来只是玉皇大帝昨天耍了个孩子般的脾气,任性妄为了一回的杰作。他昨晚酒醉,不听劝戒,和王母娘娘无理取闹一番,临回屋时他呼风唤雨,想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
迷迷糊糊中,突然被鼓乐声惊动,好奇地拨开云层,看到地面红色的彩球和高高的红色拱门,才知原来有人家在办喜事呢。赶快收拾了一下心情,他还真想看一看新娘子拜天地呢。他都好长时间没看到了,现在的年轻人对结婚似乎缺少了一点热情,还是需要鼓励支持的。于是,就将大手一挥,霎时风去云走,天清气朗,太阳闪亮亮的穿越刚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潇潇洒洒地来到地面。人们脸上的笑容灿烂了,纷纷感谢老天爷的睿智和在恰当好处的时刻挥洒宇宙的辉煌。
恰在此时,一阵哀乐响起,他的心也一下子沉沦。他大发脾气,“是谁在这个欢庆的时候奏出如此的哀乐?给我查!”
不一会儿天蓬元帅报告:“报告玉帝,那人仙逝了,已经前来报道。是昨天领了您的令。”
“啊?我的令?为什么?我会做这样可笑的事情吗?有悖常理,草菅人命?”玉帝怒气冲冲,想耍赖,拒不承认是自己所为。
“您可以调一下昨天的监控,一看便知。我也是刚刚看完了监控才知道的。”天蓬元帅实话实说。因为有理有据,没什么不敢说的。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
“下去吧,或许是我累糊涂了。”玉帝本来也是要发火的,但心里想:“是我的错你又能咋的?”他捋了一下胡须,嘴角上扬。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你能怎么我的无上威压。
“据说昨天的老者是自己要来的。因为他的阳寿已尽,属于自然升天。与玉帝无关。您只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哦?是这样的吗?”他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唯恐那颗衰老的心润出自己松弛的皮肉和脆弱的骨骼。终于如释重负,正准备自责一下自己为什么那么不负责任。自己不是要天下繁荣,造福苍生的吗?此刻,他脸上泛起坦荡的涟漪。
果然,哀乐低沉,在低空盘旋回荡。玉帝轻弹手指,哀乐便变了味,夹杂进些许的快乐。按天庭规矩,这是喜丧。
李耕生的父亲八十有五,已经瘫在床上三年有余。李耕生本来有一份很不错的工作,自老父亲患病后,便辞了去。在家一门心思照顾老爷子,生怕老爷子受一丁点的委屈。一天两次翻身,两遍擦洗,做可口的饭菜。老爷子的瘫在床上的这几年的身体,没长一个褥疮,精神倍好。可以慢慢地和儿孙们交流了。
有一天,李耕生推着他爹在外面晒太阳,中间接了个电话。是银行催交房贷的。只见李耕生满脸愁云,说:“行,我知道了。我想办法吧。”
李耕生推着老爷子往家里走,眼里泛起泪花,不经意间掉在了李耕生父亲的脸上。老头儿经过询问,这才知道儿子原来是这么辛苦。心情一下子郁闷了许多,感觉自己活着就是孩子的负担啊。为了不拖累儿子,李耕生的老爹每天静静地看着面前愁眉不展的儿子,暗下决心,要让儿子摆脱困境。因为是他让他的儿子分身乏术,要照顾他就不能出去挣钱,要出去挣钱就必须撇下他。李耕生是个孝子,宁愿自己为难,也不忍撇下父亲不闻不问。他既需要儿子,又想儿子幸福快乐。他心里明白,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忠孝不能两全”。他本就是天庭的修花使者,于是就向玉帝打了一个报告,陈述自己和儿子艰难的处境,想回天庭去,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儿子的负担。况且,他都活这么大年龄了,早活够本了。不必再留恋这个美丽的世界。去风景更好的天空吧。正好昨天他接到了玉帝的批示,并同时收到玉帝的一封邀请函,就顺坡下驴,乐呵呵地走了。没有惊扰儿子。因为,那个时候,儿子睡的正酣。
李耕生半夜起来看看父亲有没有蹬被子,害怕父亲着凉。这一看不要紧,凉气嗖嗖地窜上了头顶。用手试探了一下父亲的鼻息,发现父亲早没了呼吸。便嚎啕大哭起来。想着父亲也过了这么一大把岁数,想着要将父亲风风光光地下葬,以圆满父亲心中期待已久的愿望。
于是,喜庆的鼓乐齐鸣和办丧事的哀怨悲伤在同一片天空里奏响。仿佛新老生命的交替中,正给新鲜的生命注入全新的能量。
玉帝召见了老者,在天庭里喝茶,说话。听着响彻云霄的《好日子》,脸上乐开了花。李耕生的父亲,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祝愿儿子在以后的日子里顺风顺水,快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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