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名
顺着打铃声，班主任走了进来，令人觉得奇怪的是，被班里人称为灭绝师太的班主任居然是笑着进来的，任谁都能察觉到她的好心情。
灭绝师太，顾名思义，容貌算得甚美。性情刚烈，出手极狠，但并非不讲道理，同时坚持一代宗师风度，对弟子向来护短。
“同学们！安静！安静！”班主任在台上一吼，教室立即安静下来，“这学期，我们班又来了一位转校生。”班主任向门口招招手，从外面走进了一位少年，班里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只见走进来那人正应了那首诗——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怪不得连灭绝师太都有好心情。
“自我介绍下吧！”
“我叫简沉睿，S市过来的。”
当程织听到S市时，正在刷题的她，手中的原子笔在练习册上划出一道乱线。
曾经，她也是在S市生活的。
程织现在上的学校，是初中和高中连在一起的G市名校——西晖。在这就读的学生，要么成绩优异，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三者至少占一项。
当程苑领着程织来西晖高中托付给教务处的李主任时，一个劲儿的夸程苑有出息，想必程苑在这学校以前也是一个成绩极其优异的学生。
李主任对程家的权势很清楚，知道程织身份的敏感，便把她排入了高三最好的班级——二班。
“你就坐在程织旁边那个空位吧，就是第二组坐在最后面的那位女生。”班主任对简沉睿解释道。
忽然被班主任点了名，程织反射性的抬头一看。
转校生，原来是他。
被她定义成自带异香的中二美少年。
只看一眼，程织便低下了头，这些都与她无关。
班上的学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简沉睿，都说S市的转学生，长得一般大气，家里有点关系，知道这些，也就够了。大家拼命挤进二班，是为了考上名牌大学，有那闲心管别人的祖宗十八代，还不如多做两道题。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程织正继续刷着题，头顶温柔的声音打破了班里的宁静。
那声音，富有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无法让人不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程织抬头望着那人，温柔隽黑的眼睛里盛着她的面容，乌黑温顺的头发在太阳余光照耀下显得发亮，脸上挂着温和，明朗的笑。
程织意识到自己似乎端详了太久，捶下头，继续刷她的题，“可以。”
简沉睿坐下，静静地坐在程织的身侧，程织侧过脸看他，他的脸洒着光亮，显得五官更加立体。
男生忽然转头看着她。
远方天空洒了一地的阳光。
“程织，记得我吗？”
“我记得你。”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要忘了我。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没错吧。”
少年的眼光热烈而澄澈。
程织始料未及。
“现在我们发一下上个月考的试卷，这个月我们班大有进步啊，但也不能骄傲！我们班拿下了全级第一和年级第二，有五个进了年级前十。”台上的班主任骄傲的说道，可不，在这竞争激烈的学校，一个班有五个年级前十，而且这次考试的难度甚比高考，这确实算是很厉害。
“哇塞。”
“肯定班长又是年级第一，就不知道这年级第二是谁?”
“我觉得张士丞很有可能是年级第二，上个月他进步可大了。”
……
台下众说纷纭，简沉睿看着他的新任同桌，还在刷数学题，周围的议论好像与她无关，但又好像遇到了困难，皱着眉头，许久未见她下笔，显然她的关注点不在那。
“程织。”再次被班主任点名，不得不停下她的算数。“年级第一，总分687分。这是我们班杀出的黑马，人家上次考试还是在年级三十六名，大家要多向程织学习。上来拿试卷。”
点到程织，班主任是自豪的，当李主任带着程织说要进他们班，而且居然连高一高二都还没上过的人，她当时是非常不乐意的，原本以为程织会拉低班里的平均分，谁也不知她竟一鸣惊人，一跃成第一名。
在西晖考了年级第一什么概念，傻子都知道，B大跑不了。
一时间，有质疑的，有嫉妒的，有羡慕的，程织都一一不理会。
“杨仲熙第二，672，加油啊，程织都超越你了，可比你多了15分啊。”班主任鼓励杨仲熙。
确实，这15分差距很大，杨仲熙看着正在回座位的程织，眼中透漏出不甘心和不服气。
“张士丞第三，669，继续保持这个进步进度，上B大不是问题。”
“……”
试卷到手，程织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高兴，回到座位就开始看试卷的错处。
简沉睿看程织这架势，与程织三年前在台上领奥数第一的奖时一模一样，不骄不傲，淡定的胜券在握。
真的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简沉睿看着身边的程织，她的侧脸在光线里很迷人，连绒毛都闪烁着光芒，她的眼里有一片孤独的海洋，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像远立与尘世之外，她的安静有种独特的气质，显得久孤于世。
班主任总结完了这次月考的情况，没过会儿就下课了。
程织继续刷回还没刷完的那道数学题，正有了思路却被别人的声音打扰了，她皱了皱眉，坐在她旁边的简沉睿只觉得有趣。
“程织，有外找。”有同学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
程织抬头，程席手里提着一盒便当，站在教室门口冲她笑了笑。
教室里的女生小小的轰动了一番。
“哇，是程席耶。”
“那个初中部的学霸学弟？”
“真人也长的好帅啊。”
“听说他经常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还得过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第一名，真厉害。”
议论声此起彼伏。
苏络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程席将东西递给她:“你忘了拿这个，中午别忘了吃饭。”
程织点头:“好。我不会忘了的，你回去吧。”程织接过程席手中的便当，给了程席一记摸头杀。
程席脸颊微红，跺脚，“哎呀，二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别老摸我头啊！”
好气呀，二姐老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
殊不知，他跺脚的动作在程织眼里就像小孩子一般可爱。
“在我心里你就是小孩子呀。”程织笑着说。
那浅淡而温柔的语气，像是在诉说极其平常的事情。
上初三的程席已经比程织高出了许多，程席用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她，她的脸一半浸在太阳火热的光线下，一半是阴影，惊艳了路过的穆狄彬。
与此同时，一直在关注着程织的简沉睿，眯了眯眼，这小子是谁？！俩人关系还挺亲密的。
真是有够讨厌的。
这人超级碍眼。
“让一下。”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程织侧着身子，简沉睿阴沉着一张脸走过去。
好像谁欠他钱似的。
程席看着简沉睿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叮嘱程织不要与他有太多接触。
程织点头：“你回去吧。”
程织挪回了课室，一个女同学来到程织的身边喊了一声，声音嗲嗲的，听得程织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程织抬头看去，只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程织，你怎么认识初中部的程席啊。”
在装。
无聊。
还套近乎。
程织立刻就想到了这几个词，没有理会这种无聊又无脑的问题，她坐正了身子，继续去研究那几道题目。
也不怪程织，她也是这才转到这个班的，不过是比简沉睿早来这个班一个月，于他们来说，她是新生。
于她来说，他们是陌生人。
宋伊然见程织不理她，气得她不要不要的。不就认识程席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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