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七岁之前,我和大部分小姑娘一样,大门牙又白又整齐。那时候我们家还住在老房子里,爸爸也还在广东工作。家婆每天早上会帮妈妈把菜买来,有时候我会牵着她的手出去逛逛。我们那里是没有大商场的,现在也没有,我们需要跨过家门前的小街,再走一条笔直的路,才能看到一条横着的,车水马龙的街道。拉板车的,走路的,卖纹蛋的,卖茶叶的,来往吆喝,络绎不绝;我喜欢牵着家婆的手,在糍粑和油条的香气中穿行。
让我们说回牙齿吧。
我的门牙,又白又整齐的那对,在七岁的时候换掉了。起初它们有些松动,我自己没觉得不好,妈妈倒挺心急,决定把它们拔掉。有一次我们做听写作业,妈妈连着报了两个词“门牙”,“再见”,报完了咯咯笑个不停。
地区医院离我们那儿很远;所幸家门前的街上就有个中医院。在弥漫着药水味儿的牙医室里,伴随着一阵疼痛,我和门牙结束了短暂的相伴时光。原来长牙的地方留出了两个小坑,医生嘱咐说:“不要舔,不然以后会长成兔板牙的。”
你们可以猜猜我有没有遵医嘱。
我真淘气。
很久很久之后,那两个小坑里长出了白白的牙龈,牙齿长成规模,越发向中间倾斜,挤到一处,成功变身医生的“反面教材”。还好它们的体积比较规矩,并没有龅出来,我也没招到小伙伴们的嘲笑。或许它们还挺可爱的吧。
我就带着这双兔板牙,开始了人生第七年之后的漫长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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