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忙,周末也没空出去,恰巧室友们也忙,成天没空回来,我一个人宅在宿舍里,做作业,自言自语,挺好。无聊时我喜欢唱歌,这两天的主打歌是《乌兰巴托之夜》。我爱模仿绛央卓玛的中音版本,我和爸爸都喜欢这个风格,在家时妈妈常感叹:"别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都喜欢听韩国歌英文歌,你怎么净跟着你爸爸听这些东西!"没办法,这首歌写得很美啊:
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那里有风和古老的草原/骄傲的母亲目光深远/温柔的她那话语缠绵。。。
我尤其喜爱最后一句:
唱(听)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我没有去过大草原,我出生于一个皖南小城,和草原无关。可是家乡之于我,亦如草原之于她的儿女。它的小街小巷,它的碧水蓝天,它空气里春天的水珠儿和秋天的桂花香,都是我"一生最重的思念"。或许我天性缠绵,才会把眷恋揉进这首不相干的草原夜曲中吧。
我曾经在宿舍里外放过这首歌,当时邻桌的室友在绣十字绣,她说听着这歌感觉自己在绣"游子身上衣"。我不是慈母,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胜任慈母,内心里我永远是个孩子,即使是在听这歌的时候。我是多么幼稚,有时听着听着就感觉是在听妈妈的耳语了,仿佛回到童年的老房子,母女相拥而眠,我们不是手拉手,就是背贴背,有时打雷下雨,妈妈会禁止我面向窗,不让我看闪电。内心里的孩子总那么柔弱,会因为看见异乡的流浪狗,想起家中的毛绒玩具,继而想起自己的房间,想起阳光映在天花板上的影子,想起光脚踩在木地板上的感觉;有时候听见几句黄梅腔,顿时想起家乡的小街,想起早上的油条香,想起和外婆踏过的那么多路,想起和表弟追逐过两条街和大人们玩失踪的快乐——有时竟然会窃笑两声。
我有些亏待心中的这个孩子了。除了几首和爸爸共同唱过的歌,她竟然和很远很远的那个地方无牵无挂,像一颗螺丝钉一定要扎进平地里,却忘记了还有一条可以栖身的缝。我想念那道缝,我想念我的童年,我想念等着我回来的人们。
所以我会慢慢写这个文集,慢慢地写心中那个小姑娘经历过的事。在她是一个"兔板牙"小姑娘的时候,无忧无虑,近乎"把酒当歌",我写的就是她幸福的童年,我把这当作一支夜曲,唱给她听,让她思念,带她回到家园。
唱歌的我,允许她掉眼泪。
——散文集《兔板牙》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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