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闲来无事,在书房里整理我摆得乱七八糟的书,却偶然发现了高一时的笔记本。在数不清的成语释义和文学常识后面,翻到了一篇当时写的日记:
多年以后,当我再次回忆起这个下午,回忆起这篇日记,不知会作何感想。
有时候,就在那么一瞬间,记忆长河中会溅出一些水花来,洒在我身上。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一扇门连接着两个不同的时空,不,确切地说,是有两扇门,一扇门很精致,连着过去,但是它闭着;另一扇门很普通,连着现在。而我,似乎就坐在这两扇门之间,平日里注视着那敞开的普通的门,只是偶尔那扇精致的门会被风吹开,里面的光影,带着老电影的色调,从门中飘来。这会使我转过头来瞥上一眼,也仅仅是一眼。
2016年5月15日,距离进高中的那天大概有一个半学期的时间了,回想起当初入学时,父亲对我说:“高中与初中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你可能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来适应,有些人甚至花了一期才适应高中。”当时,我对这话丝毫不在意,甚至于是不屑一顾,大概是因为我初中不怎么努力也可以考一个不差的成绩,我心里是颇有些傲气的,然而事实却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光是适应高中的节奏,我就用了一期多的时间。然而时至今日,我仍然没有考回初中的平均成绩排名。这使我会想起班主任的一句话:“你们到高中来应该要不忘初衷,然而你们大多数人却是不忘初中。”班主任带着开玩笑的语气,但是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因为我的确是不忘初中,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忘记了初衷。
段考结束时,我满怀信心地走出考场,仿佛已经看到成绩单张贴出来时那优异的排名,从早上6点熬到晚上9点半,焦急的等待等来的不是达到目标,却等来了不小的退步,当然我并不是来谈成绩的,而是想说:“生活有时候真的像戏一样,出乎意料,甚至有些荒诞。”正如电影《等待戈多》一样荒诞,整部电影讲的就是两个人在等待戈多,但却没有提及戈多是谁,为什么要等待戈多,主人公最后等到了戈多吗?这部电影被称为荒诞风格电影的杰出代表。说到这里,事情也就明了了:生活平淡或离奇,它的初衷是什么呢?
这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无论生活时平淡还是荒诞,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无力去改变它,但我们可以做到,不被生活改变,就像莎翁笔下的哈姆莱特,令世人流泪。
2016年5月15日
看完这篇毫无条理的日记后,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对于那天,我只记得是一个雨过天晴的黄昏,至于当时的心理状态,我已经无从回忆。看着那些并不怎么好看的字,我的心中一紧:高一的我,是那样的压抑和疲惫却无力从其中逃脱。
两年前的我,正处于我生命中的“低谷":学习成绩一再下滑,睡眠时间不足而且质量很差,喜欢的女孩子开始对自己冷淡······我经常坐在阳台上发呆,一坐就是一通宵。
那时的我常常会思考很多,却得不出一个结果,对未来的迷茫充斥着我的胸腔。在学校里,成绩就是一切,看着一步一步下滑的成绩,素来以心态好自诩的我,开始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恐惧。
没错,在现在看来,那就是货真价实的恐惧感。到后来,我干脆不再去想,只是机械地重复每天的生活,每一个动作,浑浑噩噩,仿佛那样就不用再担心什么,关于高一的记忆也中断在一片模糊之中。
等到我高三时,一股危机感在我心中出现,说来也有些可笑,那危机感并不是因为即将面临高考,然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上课不认真,打瞌睡的人少了;记单词,刷题的人多了。环境的变化是我不得不改变以往那种得过且过的状态,我开始重新去认真的对待我的生活,就如同那些青春励志的校园鸡汤文一样,成绩也在一遍又一遍的背诵声中有了些起色,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我似乎拿到了我本应得的东西。
然而现实却给了我迎头痛击:高考失利,感情再次受挫。
那个两扇门的比喻,再一次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但是这一次,我没有压抑,没有疲惫,这种状态让我自己都感到惊奇。这些天我时不时地在思考原因。一开始我认为,是因为我毕业了,我再也不用回到那个令人压抑的学校,高中留给我的,可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但后来我经过它时,内心却出奇地平静。我这才明白,原来给自己枷锁的,不是学校,不是生活,而是自己。知道这个道理很简单,但是真正自己打破这个枷锁,跳出那一道围墙的人,我相信并不多。
对于高考失利,要说心里不在意那当然是假话。我自认为是一个很喜欢抱怨的人,但是从6月8号到现在,我从没抱怨过一句,有人问到我我也会笑嘻嘻地回答他们。或许是因为,我从门缝中窥见了一丝生活的真实面貌,正如我曾在日记里写的那样:无论生活时平淡还是荒诞,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无力去改变它,但我们可以做到,不被生活改变,就像莎翁笔下的哈姆莱特,令世人流泪。
现在的我回想起2年前的我,或许是迷茫得看不见自己。而现在,虽然有一堆问题和困难摆在我即将拥有的糟糕的未来,但我却内心充满了欣喜,我不再去想以前或以后的事,只是每天读书,学外语,打游戏,再写点东西,这些对于现在的我,足矣。
其实我们无需去过多的思考关于生活的问题,到底是自己去理解生活,还是努力让生活理解你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去理解自己。
因为,我们很少有人曾为哈姆莱特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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