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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百合---第十卷(一别三年)

素百合---第十卷(一别三年)

作者: 罗帆文集 | 来源:发表于2017-09-17 18:22 被阅读0次

省城是座繁华喧闹的大城市,小夕跟着妈妈站在火车站站台,放眼望去一栋栋高耸林立的大厦,心中的迷茫如海上钢琴师1900,他站在甲板上凝望纵横交错的马路时的心情,即将面临未知世界的恐慌感。

小夕是农村来的孩子,一身土里土气,狭隘的眼界,发芽的自卑,都在清利的袭击着她初识的未来,她像偌大城市里的一粒尘埃,被风四处吹散。

要说小夕到省城的生活,在陌生的人群里她更加孤独,好像读高中换了个新环境以后一下子变得懂事,也一下子丢掉了纯真,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没有人会迎合她的单纯,等待她的是做不完的题目,排不完的名次,停不下的竞争。

小夕在省城的三年,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每天除了上学、放学、回家,几乎没有娱乐,小区里的人都各自忙碌,隔壁邻居只是打个照面,没有一点邻里之间的亲热劲,除了和书交朋友,她几乎没有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在这没有生趣的日子里,唯一聊以慰藉的是和之前同学通通信,把这些无趣化成只言片语安放在信纸上。偶尔小夕也会随妈妈回老家,可每次都是仓促的来匆匆的走,小夕也在忙碌中逐渐成长。

在通讯不方便的年代,人与人之间的思念只能通过漫长的等待才能到达彼此,而显得更加珍贵,小夕偶尔会收到郑威写来的信,信里写些大院故事、学校趣闻以及自己的事,平缓的语气,简短的内容可以温暖小夕好几天。

可是我们的小夕已经慢慢长大了,她不再没心没肺的快乐,不再天马行空的折腾,不再不切实际的遐想,在那个孤独的陌生世界,她单纯的思想受到洗礼,幼稚的行为受到嘲笑,脆弱的灵魂受到锤炼,她谙知现实在她那简单透明的城池已是城头变幻大王旗。

她开始懂得隐藏自己的心思,明白她和郑威之间的距离,小心翼翼的收藏着这份美好的初恋,把它封存在内心深处的匣子,深埋进成长的秘密花园里。

时隔三年,光阴改变了小夕,也改变了郑威,当两人再次见面时,又是一次分道扬镳的告别。

郑威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国内一流大学,小夕在三年夜以继日的努力下勉强考入二本院校,距离照旧横亘在他们面前,唯一颠倒的是,小夕变得越来越安静,郑威倒是越来越健谈。

“林小夕,好久不见,我都认不出你了。”遇见郑威,是在回外婆家的路上,她每次回去都盼着能够邂逅的愿望三年来都未曾实现,可她一直提不起勇气特意去找他,眼下天天思念的人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又让她不知所措。

“你好,郑威”,小夕强压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只是礼貌的回了话。

“小夕,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也不来找我?”郑威的质疑让她伤感起来,是啊,她怎么能不找他呢?

“主要是每次回来都很匆忙,也没有时间来找你。”

“哦,原来是这样,我听你爸爸说你还没有选好专业是吗?”

“嗯,我想学的专业,录取分数线没够到。”

“没关系的,以后到大学里可以换个专业选修,到时候再找你喜欢的。”

“也只能这样了,对了,恭喜你考到名牌大学。”

这样的对话小夕感到似曾相识,三年前也是同样的祝贺,三年后仍旧是平庸的她向优秀的他道喜。这就是距离,小夕一直翻山越岭拼命的追赶,依旧没有拉近。

郑威又陪小夕沿着堤岸绕了一圈,他对着汩汩江水和小夕讲了他过去三年的经历以及今后的打算,她仿佛看见了他未来的金光大道,也看见了她的羊肠小道。

(二)

一切都没有变,除了外婆老去的容颜,每次回来都会发现明显的变化,花白的头发,镶金的假牙,越来越加重的耳背,还有她那越来越弯曲的脊椎。

老三还是如从前,傻光棍一个,带着他那一身臭豆腐的热情,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小夕。

何华哥哥上完大学就留在学校里当了助教,小时候漂亮的何娟不知为何越长越丑,与小夕背道而驰了。巷子里的大妈说,脸蛋是随心的,心越来越丑的人长相也会越来越丑,或许她想表达的是“相由心生”之意吧!

张伯伯还是沉静在他的世界里独欢,其实他也是在孤岛中救赎自己的心,他曾经杀害过人,老天爷已经给了他最残忍的报应,那个死在他圈套里小伙子的鲜血染红了他淹死儿子的躯体,更染红他扭曲的灵魂。

人啊,流浪到远方才会惦记起从前身边的各种好,哪怕是一碗馄饨,还是要追忆从前的味道,追求着称为“情怀”的情感。

直到离开家,离开土生土长的地方,才真正体会诗经里念诵的“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小夕离家的这三年,学会了坚强,更懂得珍惜,正因为珍惜,她决定在没有把握之前将秘密牢牢守护。不合时宜的成熟,这就是我们自认为已经长大而其实往往是心智不成熟的表现。

“芸芸,你说我要不要和郑威表白?”

“当然要,你都喜欢他整整六年了,再不表白都要变馊了。”

“我想了好久还是决定要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芸芸,你知道吗?我在离开的三年里,最怀念的就是和你们度过的日子,我太害怕失去,害怕表白以后让他为难,到时候做朋友都尴尬。”

“小夕,你怎么就断定郑威不喜欢你呢?”

“傻啊,他这么优秀又这么帅气,怎么可能喜欢我?”

“这怎么不可能呢?我们小夕又善良又越来越漂亮,我如果是他,一定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芸芸捧起小夕的脸,亲昵的捏着。

“那是你情人眼里出我这个西施,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被你说的好夸张。”

“亲爱的林小夕,那么就请你嫁给我吧!哈哈哈”,小夕拉过芸芸,手臂勾过她的脖子,“女王,痛痛痛,轻点轻点,淑女点好不好,要不然真的嫁不出去。”

打打闹闹的青春里,有我们最真挚的情感,友谊是单纯的为对方好,哪怕吵一架打一架,也不会撕裂堡垒,任凭盘根错节的蔓延,一直缠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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