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江心的话都采取了置若罔闻的态度。干枯的杨树枝丫最终还是没能承受住积雪的重量，阵风过后，簌簌的掉落下来，树下的几人冷不丁的被敲打了几下。
“其实我们看守所还是蛮不错的，一天三顿管饭，而且还有暖气。我给你找间带暖气片的，可以把衣服烤烤。”王伟乐观解释着。
江心瞅着父子两人还沉浸在失落中：“没什么大不了的，磊子还小，这次好好配合我们，说不定还能立功！只要人在，钱都是身外之物。”
韩磊失落：“你们知道肝硬化晚期的人还能活多久吗？”
江心和王伟这刻竟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个我们不知道，但是可以帮你去问下！你这么年轻不会？”
韩磊指了指旁边的韩子丰。
“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们自家的事情不能麻烦别人。”韩子丰好像对儿子的解释有些不满意。
“那个，你们……”王伟这刻竟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父子两人。
“我不上上学，在老板那里每月能给我不少钱，这样你去安利医院治疗就有钱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们发觉。”韩磊有些不甘。
“一切都晚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没想到你为了我去贩毒，老子值得你这么做？”汉字放咆哮的怒吼道。
“每次我提，你就这个样子，有病就要治，躲着它不更严重了吗？”
这刻的儿子反而比父亲更加的冷静客观。
“人活着不好吗，小曾为了网上那个莫须有的女朋友自杀了，你也自暴自弃。你们都那么想要死？”磊子挥舞被铐着的双手眼角泛起了泪水。
雪还在下着，这个冬天的冷似乎比往常来的更早。小曾在大路上看着三人，挑衅的问：“你们想让我找到幕后主使？”
“你答应了？”
“我答应可以，你们要是能把我父亲给治疗好了，就答应帮你们。”韩磊这刻竟陷入疯狂的大笑中。
“这！”王伟和江心对视，发现这刻竟不知如何回答。
江心打哈哈：“你不要激动，我们先商量下。你父亲的情况我们会考虑！”
四人缄默了一路，父子进了铁栅栏。韩子丰咧嘴：“这里还挺暖和，我刚才看你鞋子破了个大洞，里面都湿了，脱下来放暖气片上焙干了再穿！”
“你的破棉袄怎么搞没了。”
“你这一说还真是，我这破棉袄哪去了。”韩子丰抹着身上的警察大衣嘿嘿笑起来：“你的心意老子领了，不过以后再怎么样，也不能去贩毒。”
“那你肯去医院吗？”
“我去医院你就能好好的上学去。”
韩磊从鞋里翻出那幅红色的鸳鸯鞋垫，拍拍上面的泥土：“一言为定！这是她给你做的？”
“这鞋垫子可有些日子，前些年找不见，我以为是丢了，结果被你这熊娃子藏起来了。放鞋里合适吗？”
“合适，我现在都穿43的鞋了，鞋垫合适，就是鞋子有点破，有一只给传漏了嘴。”
“从今天起，爸爸为了你能穿上双新鞋，戒酒了，你要监督老爸我。”说着从怀里掏出酒壶，汩汩的酒液被倾倒在水泥地上。
“还有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肝不好的？”
韩磊傻笑：“你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自从我每天早上上厕所，看到满是血迹的便纸，便知道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我从小到大，早把家里你能藏东西的哪几个地方给摸偷了，比如床垫子的底下，在譬如枕头套的丝绵壤里，再就是那个苍各种东西的小巷子。”
这些地方我都翻了遍，就发现了你的体检报告。我当时的第一想法是，爸肯定会把这事情告诉我的，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可现实是你没有，逆序恩泽了隐瞒，每次吃饭的间隙我都会问上句，你有没有想对我说的，可是你的总是大马哈‘我能有啥事情。’
厚厚的床垫犹如那层未捅破的窗户纸，其实你应该早就猜出来了吧？
韩子丰眼睛红红的，没想到儿子那么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也许我当时坦白，好好的聊聊，也不会闹成现如今的局面。
“爸，我还记得你那时候在桌角下藏了5块钱，我翻出来去小卖店买零食，张婶给了我两个棒棒糖，把钱给没收了。那时候的五块钱的正面还有个留胡子的老爷爷。能买好多好多东西。”
韩子丰透过小窗子看着白茫茫的天空：“就记得吃棒棒糖，揍你屁股的事情都忘了？”
“怎么会忘！你每次打完，我都会跑到街头的老爷庙里生气半天，待到吃饭的时间再回去。每次都想离家出走，就是不知道能去哪！还有次我记得去赶集，让你给我买根带草莓的冰棍，都抠儿的舍不得。那时候才1毛钱，我平时都是吃5分钱白冰棍。”
“这点破事都能记得。”韩子丰努力的从记忆里搜索着相关的碎片。
“不光这件，有年秋天去溜玉米，在玉米地里钻着钻着，发现大片被‘遗留’下来的玉米棒子，正起劲的掰着，忽然发现地里吵吵嚷嚷的，跟人家怼着面才发现这是块没掰的地块，那家伙也顾不上书兜里的玉米棒子，撒开脚丫子就跑。”
“人家没追你？”
“追了，我边跑边把书包里的新摘的往外扔。等跑出去才发现一上午溜的两三个也扔掉了。”
“记得你有次搞了很多红薯和玉米回来，是那次吗？”
“我从苞米地里，跑出来看见几个拿着铲子的小伙伴说是去溜胡萝卜和红薯的。我就尾随着他们玩儿了一下午，傍晚分别的时候，就送了我一些。捡着地里拔出的萝卜在衣服上蹭两下就送进嘴巴，又脆又甜。结果第二天还要继续溜玉米，就是不知道学习为啥收粮食。”
“那是怕你们闲的调皮捣蛋，找点事情给你们做，也好让你们打发无聊的时间。”父亲看着儿子侃侃笑的合不拢嘴。
“也许是吧，这两年渠上放水，总有几个小年轻下去游泳，一个猛子下去，人就不见了，看来还是收粮食比较好！”
“可不是转眼那个喜欢在后面的玩耍的跟屁虫，开始喜欢走在前面。”……
江心王伟两人回到办公室，梁所正跟陌生的男子聊的高兴。
“这说曹操曹操到，这个王伟同志就是爆炸现场的受害者，现在耳朵还不灵便。这位同志是咱们公检法机关的同志。”
“我此行来的目的，因为咱们的王伟警官还有消防队的冯冰两人，因为不正当的救援，导致陈慧媛女士大面积烧伤毁容，被人给告了。我们来做调查。”
“什么我们被告了？怎么会这么快？我们对‘韩子丰’的公诉还没提，救人倒救出麻烦。这事情的根就出在大卡车上，为啥要告我们？”王伟有些不知所措。
“既来之，则安之！”
每每写到父子对话的时候，莫名感动的不行，这才是我想的，喜欢的，你们的父子，父女关系又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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