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打工已经有三年了,我永远都忘不了王瑗拼命工作时的窘态。他工作时很认真,甚至认知到忘我,同样他做人朴素简约,为人真诚,对其他同事也很照顾。同事们也欣慰有过他大大小小的帮助。
我喜欢他有三年了因为我挺喜欢有上进心的男人,感觉有上进心的男人有安全感。他一直以来都不舍得将自己的工资浪费在任何不必要的地方,工资一直都是用在刀刃上。
和别的同事不一样,我从未听说过他在路边摊或餐厅放松过一次。同事们夏天偶尔去吃烧烤喝啤酒都会叫上他,可一直都被他婉拒。他并不是不合群,可能是不喜欢嘈杂跟热闹。
他一直沉默寡语的积极工作!同样老板很信任他也很重用他。公司每次加班他都要求自己,加班费并不是很诱人,但他总是要求自己留下来加班。
我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拼命,那次我问他:“你为什么工作起来这么拼命?”“趁年轻想多赚些钱。”他说完后扭头便去忙自己的事情。由于怕影响公司氛围他加夜班没有带别的任何食品,每次加夜班他都从家里拿两个馒头,被子里还有满满的一杯开水。
我对他知知甚少,就这样贸然喜欢上一个不了解的人也挺不可思议的。他身上一直带着三年以来从未更换过掉漆严重的按键式手机。有次加班我特意留下来想了解一下他。那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在一起呆这么久,看着他劣迹斑斑的手机着实有点心酸。
我并非怜悯他,也不是同情他,只是当那糟糕的手机映入眼帘时,每个人都会因他的朴素而心酸吧。
他依旧带着两个馒头。加班到深夜十点,我们都已经饥肠辘辘。他将馒头分给我一个,我咬了一口,咀嚼半天才下咽,后来我还给他。说实话,就这样干吃馒头真的不堪入胃。
十一点半,加完班后他要送我,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都是我问一句他“嗯”一声。第二天他没来上班,老板说他请了病假,当时我很担心。下班过后,我去他家探望他一下,因为不够了解,我不知道该买什么,两手空空,我连别人常说的“意思意思”都不知道该怎么意思。他对我的到来很惊讶,我问他怎么生病了?他告诉我没什么,他家没有别人,和我一样也是背井离乡到外地的打工仔,当他一再强调没大碍后我才离开。
离开时我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她看到我从王瑗家里走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你是小王的女朋友吧?”她好奇的问。我是他的同事。
“哦,长得真漂亮啊,我还以为你是小王的女朋友呢。”她说完这些,我垂目讪讪的笑了起来。“我不是。他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听他说过,你也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她说。我暗自窃喜“哦,那你知道他是怎么生病的吗?”我疑惑的问。
“他啊,就是太倔,昨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而且还要洗澡,这么晚了哪还有热水啊?,如果十一点多一点来还有热水用,可无论我怎么苦口婆心的说都没用。然后他就洗了一个凉水澡”
她说完这些我有点难过,他是为了送我才回去晚的。“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啊?”我问。“我是他房东。”她回。
得知他是因为我才生病的我内心愧疚不已。我从超市买了一些水果,给他送去。三天后他如常工作,在公司看到他后我开心坏了。“你病好了?”我说。“嗯。”他又是一个字。我都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可是又很想了解他。“水果好吃吗?”我努力随便说出些什么东西。“有点酸。”他的回答使我春暖花开。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嘛,有时也会多说几个字。
在公司,老板说快过年了,还说过完年王瑗就要离职回家了,这次回家就不会再回来了,要同事们在过年前给他过一次生日。王瑗在公司为老板立下汗马功劳。老板有些不舍所以才为他庆祝一下,比老板更不舍的应该是我。
我不知道在他生日那天对他说我喜欢他能不能挽留他,或者会使他再次回来,我很想试试,因为这份爱慕的心情不说出来真的很不是滋味,就算被拒绝的话,他知道我喜欢他,喜欢那个有上进心,帮助过同事,使同事欣慰的他,我就已经满足了。
大年将至,他生日也到了,老板包了一间很大的桌,还为他定了一份大蛋糕,同事们都为他准备了礼物,老板送他一支手表,他一再谢绝,但是老板执意要送。我为他准备了一份手机,因为他的那部手机真的令人心酸。他也是谢绝,但是我还是要送。还俗套的说是不是嫌礼轻?此时一个同事开玩笑的说:“手机如果都嫌礼轻,那让我们这些更薄的礼物可怎么拿的出手啊?”王瑗被说的难为情,然后收下手机。
老板开始挽留了:“小王啊,你过完年还准备来不?我可以给你加薪。”“不来了。”王瑗说。
。“为什么啊?你工作一直很认真,你走了,我可就少了一个功臣。”老板继续不舍的挽留。“出来好几年了,我一直努力工作省吃俭用就是想多攒几个钱。”
“攒钱干什么?难道这就攒够了?”老板问。“回家娶媳妇啊,我省吃俭用就是想能早一点回家,她已经等我太久了。现在钱攒够了,不忍让她再等。”
他说完这些时我有些难过,原来他这么拼命这么努力都是因为心中有一份牵挂。
倘若我现在说喜欢他,岂不是使气氛尴尬至极。我只能将那些想说的话,放在心底。也羡慕他的那个她。
而老板知道留也留不住,就没再留,吃完饭,开始吃蛋糕,大家开始为他唱生日快乐的歌。
我心里难过,所以什么都没有吃,他们问我,我一直回吃饱了。
当蛋糕吃完后就真的剩下离别了。同事们都不舍的与他拥抱,拥抱时都拍拍他的背,说上一句:“有缘再见。”我也是和他拥抱了一下,但是我是搂着他的腰,说上一句:“希望再见。”
同事们都说还是我会说话,但其实我这是一份不为人知的真情流露。
第二天我去他租的房子,果然人去楼空。我一个人将心中难过的情绪照单全收漫无目的的在城市游荡。
然后买了回家的车票,三年了,我也该回家了。王瑗希望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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