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老人
你看向我的目光没有收敛，
在期待什么，
你鼓囊的袋子，
是向我炫耀你的富有吗？
没有主人的邀请函，
侍者说，你不能进去。
他说：我知道，
哪怕怀抱星辰
我的身体也是腐朽的
我剽窃而来的青春，
被诗人们写尽了。
我不过是想
找你的主人借点诗意
写初夏秋冬，万物变迁。
即使这样，与你要进这扇门，
有什么关系？
另一个侍者开始嘲笑，
声音咄咄逼人：
你的口袋里
是索要文字的贿赂吗？
你借了多年，用去写
春天的诗词还少吗，
几时归还？
他依旧义正言辞：
这次我带来了落日的余辉
在我的袋子里。
这是每个季节都必不可少
从你的主人创造它的那天起，
被无数人传唱、歌颂
好像我的生命，因垂危而美丽
是世间最有价值的礼物。
此时，一个声音从门里传来出来：
你的来意我知道的，你走吧
你想要的，还没到
你想给我，我已经收到了
我创造的，不用你赞美，
因为你赞美的文字
依旧是我创造的。
两个侍者弯下腰敬礼后，
转身对他说：下个季节将要到来
如果你能在最后的时光里
回到你的故里，你还能继续啜饮
你喜欢的余辉，再见吧。
他对侍者的恶意置若罔闻，
跪在那座门前流泪：
我即将干枯的灵魂呀
将要飞逝，
我脆而不坚的忧伤呀
将要飞散，
活着与死去既无两样
我从这里出生，
就从这里死去吧。
他的身体颤颤巍巍，
像海浪上漂浮的帆
被冲到岛，静静等候
一个能拾起它的人
而前方的门依旧关闭，
一切，宛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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