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歌h
戴夫是谁?戴夫是条狗。忠诚是犬类的标签,忠犬救主的故事,古今中外,比比皆是。
而戴夫忠于的是岗位。它是阿拉斯加冰天雪地里为淘金者运送邮件的一只雪撬犬。
而它只是美国著名作家杰克·伦敦中篇小说《野性的呼唤》中众多雪撬犬之一。书的主角是一只名叫巴克的狗。
巴克原本生活在美国南部加州一个温暖的山谷里,是米勒法官家一只爱犬,受过文明世界的教化,不幸被拐卖到美国北部寒冷偏远、盛产黄金的阿拉斯加,成了一只拉雪橇的狗。小说生动描述了巴克命运的剧变,展示了在严酷的生存环境下,在贪婪残忍的主人鞭打逼迫下,在与狗群争夺霸权的过程中,巴克身上文明的烙印如何一点点消失、深藏的原始野性如何一点点被唤醒,“他仰起头,冲着星光发出狼一般的长嚎。“
人类文明可以将一只狼训化为宠物,而人类的贪婪残暴也可以逼使一只狗恢复狼性,回归荒野。关于爱与忠诚,在巴克对救下它的最后一任主人约翰·桑顿的身上,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我为何不写《巴克的忠诚》而是写《戴夫的忠诚》?巴克是小说的主角,始终被读者关注,却少有人提及戴夫这个配角。我们在看影视剧时,真正触动你的有时并非主角,而是配角……
自入冬以来,狗队拖着雪橇,已行走了一千八百英里,天下着雪,道路酥软难行,艰难的旅程令狗狗们疲惫不堪,体质急剧下降。戴夫病得最重,是内伤。它每晚一卸下挽具就再也起不了身,直到早晨套车时才艰难地爬起来。后来,它已极度虚弱,带着挽具行进中不时摔倒。当它被解下挽具,让它空着身子跟着跑时,它伤心地哀嚎起来,因为它看到它长久以来的位置被别的狗取代了。它无法忍受另一只狗剥夺它带着挽具拖物跋涉的荣光。
戴夫呜呜哭着叫着,充满哀伤。为夺回自己的位置,它不惜拼尽全力想把那条狗挤出去,即使鞭子抽打在身上也毫不在意,甚至趁主人不备咬断两根挽绳,终于站回自己的位置。他用眼神恳求主人让它留在那里。于是,他们又给它套上了挽绳。体内的伤痛一次次尖厉地刺激得它大叫,可它还是骄傲地拉着雪橇,几次倒下被拖着走,雪橇车撞得它一条后腿一瘸一拐。
早上,它已虚弱得无法行走,它颤抖着身子,打着趔趄拼命站起旋即倒下。它抬起前腿,乘势将身子拖向前,再提起前腿,再往前拖几英寸。它最终耗尽了气力,躺在雪地上,一面大口喘气,一面恋恋不舍地望着它的伙伴们消失在河边树林后面。一声枪响,终结了那满是忧伤的长嚎。
车夫们议论说,狗年老体衰干不动活或受了伤不能干活,但他们真正的死因却是因为被剥夺了干活的权利。它们会因这种权利的丧失而伤心欲绝。所以,他们认为,“既然戴夫快要死了,让它在工作中心安理得、心满意足地死去,便是一种仁慈。”
生活中见惯了看家护院的看门狗、被当作儿子一样惯养的宠物狗,总少不了一种冷漠厌弃之情。而活在小说字里行间的这只雪橇犬,让我对“爱岗敬业”“鞠躬尽瘁”“忠于职守”等等褒奖人类的词语,多了一个另类视角的透视与理解。
人有道,狗亦有道。在残酷的生存法则下,动物对求生的渴望与对自身价值的追求,又何尝不是人类精神世界的折射呢?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实现自身价值的需求,都在寻找一个可以撬动人生的支点。“有用”即是一种存在价值。有些生命过早凋谢了,真正的病根并不在疾病,而是因疾病过早地被剥夺了做事的权利,心有不甘地变成了一个“无用”之人。如果一个人不再被需要,他的生命便成了一枚随波逐流的枯叶,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盏随时可能熄灭的油灯。如果他始终被社会或家人所需要,即使年事已高,他的生命余火亦会努力挣扎着绽放尽可能持久的光焰。
让身边的人被需要,激发其潜在的力量与能量,何尝不是一种善意与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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