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有形而不定，随风而行，时而张牙舞爪，时而如梦似幻，时而高低起伏，不一而足。特别是在这中原之地，作为高高在上的云，总是承载着许多曲折离奇的幻想。
“欢哥，咱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谷城啊？”
山林之中传来一声如清脆的如同小桥流水，叮咚脆响的声音，炎炎烈日之下，听得此声，也能缓解一二。
“芙儿，别急，这熊耳山虽然是附近山民常走的路，但你患有眼疾，还是走的慢一些的好。”
走出密布的树荫，一对执手同行的男女出现在熊耳山的下山的山路之间。
男子名为云欢，身着浅蓝短打，背负一个小竹篓。长相虽算不上俊俏，但眉目之间也有些许秀气，只是行走之间，脚有高低，已是跛了许久。
而女子名为云芙，双眼蒙黑布，身着微紫石榴裙，一袭青丝仅有一根浅蓝的布条扎住。一手握着云欢的手，一手扶着云欢的臂膀，行走之间较为轻快，想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依。
五年前，云欢在鹿城偶遇到蜷缩在城墙边，满脸乌黑，一身破旧棉衣，仅能靠摸索前进的云芙时。云欢想着生活不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却没想到，如今两人已相依为命，谁也离不了谁了。
此次也是东边闹匪患，云欢只好带着云芙前往西边的谷城避难，此时，正走在这两地交接之处的熊耳山上，这山路虽无修筑，但经过附近山民长年累月的踏足之下，也算的上平坦。
自早上从山脚出发，现在天时已近午时，才将将翻过了此山。
云欢寻得一处阴凉，扶着云芙坐好，且道“芙儿，你在这儿坐着别动，我去寻些水来。”
“好的，欢哥。”虽然脸上蒙着黑布，但听着云芙这声音，也是醉人。
云欢适才有见到不远处有着一条大河，想必这就是山民说的渭河罢。
云欢行至河畔，方才蹲下，还未取水便看到远方天边一道华光闪过，遥遥的望见远处一山林中，升起了一道浓烟。
云欢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事，急忙取了水，便回去寻云芙。只是想起了之前在鹿城时听到一红鼻子老道说过的话“天命逆转之时，天将降魇，如华光闪耀，如遇水，则往西行之，见南山，祭之！”
这是云欢用了两个烧饼为云芙换来的卜算，想知道云芙还有没有机会能好。当初只觉这老道骗人，没想到能遇到今日之景，难道便是云芙的转机吗？可是后半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待云欢回来时，云芙依旧静静坐着，一点心急的样子都没有，想必已是长久来的相依为命，早已清楚云欢的脚程了。
“芙儿，喝点水，然后咱们就继续西行吧！”云欢喘着气，将装满水的竹筒递给了云芙。
“欢哥，你怎么了，怎么取个水，喘这么大的气啊？”云芙接过水没喝，却疑惑的问道。
“没事，就是怕你着急了而已，这么热的天，你也一定渴了吧，赶紧喝吧。”云欢解释道。
“恩。”云芙浅浅的回道，便静静的开始喝水。
待休息片刻后，两人继续踏上了西行的路，只是这一刻，云欢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份淡定与稳健。迈出的步子，似有急切。
而云芙也感到奇怪，今天的云欢究竟是怎么了？但并未真的问出口，她相信，云欢就算有什么瞒着她，也是为了她好的。
太阳的步子却比云欢的步子还要急切，还要快。在太阳即将全部没入山下的那一刻，云欢带着云芙才将将抵达那浓烟升起的地方。
见到眼前这一幕的云欢震惊了，他发誓这是他一辈子从未见到过的景象。这浓烟升起的源头，是一个深深的大坑，周围的树木不知为何，都已经烧焦，这浓烟也是因此而起。而大坑周围的地面像是河滩上的烂泥一样，被冲击的不成样子。
“欢哥，有肉香！”云芙不似云欢，可以看见这神奇的景象，仅能发挥着她的优势地方，鼻子和耳朵。
这一声，也惊醒了云欢，且先暗自定了定心神，便搀扶云芙坐在了这焦木范围之外。
“芙儿，你且坐着，这附近估计因为天雷引起了火势，或许今晚我们吃的有着落了。”云欢故作轻松的想要安抚云芙。
“好的，欢哥，你快去找肉吧，这味道太浓了。”云芙却满心想着今晚有肉可以吃了，并未想到太多。
云欢捡起了一根枯木棍，缓缓的走进了这漆黑的焦木之地。
很奇怪，如果说是华光，那么这树烧的怎么这么快？而且都感觉不到热？
云欢一边带着疑惑，一边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拿着木棍不断击打着前进的地面，担心有被草木灰覆盖的坑洞，这种亏，云欢是不想再吃了。
咚，咚！
恩？这是什么？
云欢的木棍击打到了一个如断木的东西，只不过声音并不太对。
待云欢将这东西拨拉了几下，才发现，原来是一具外表烧焦的羊，这羊的羊角都烧的炸裂了。云欢拿出随身的小短刀，深深的切了下去，一拨拉，随着豁口传出一整整浓浓的肉香。
没错了，这个应该就是芙儿一直说的肉香吧，怎么芙儿的鼻子能这么灵呢？以前都还没发现呢。不多想，云欢拖着焦羊回到了原先驻足的地方，云芙却已经不断的嗅着鼻子，问云欢是不是找到了。
一阵大快朵颐之后，圆月已经挂上天空，月光如银辉铺地，遍布这山林的每一个角落。而云芙已经在燃烧的火堆旁渐渐的睡去了。
看着云芙身后巨石上，因火光而映射着的云芙的影子，云欢静静的思索着。
去？不去？
今日之事如此诡异，如果去，出现什么意外，芙儿该怎么办？在这大山里，她又看不见！
可如果不去，到时要真按那老道所言，芙儿岂不是没有了根治的办法？
直至摇曳的火光渐渐微弱，云欢猛的添了一大把柴火，站起身，向着那黑暗中走去，没几步，就不见了身影。
第二日，天边刚刚泛起一丝亮光，山林之间便开始响彻起无数的鸟鸣声。
“芙儿，起来了，我们继续出发了，再过两日便到了。”云欢道。
......
过了一会，云欢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时，云芙竟然还在睡，仿佛没有听到云欢的叫声。
“芙儿，你怎么了？”云欢关切道。
“嗯，嗯，欢哥，没事，就是有点不适，可能是昨日日头晒的吧。”云芙扶着额头慢慢的起了身。
“嗯，那待会多喝点水，咱们走的慢一点。你先把这肉吃了吧，昨日还剩了一点。”云欢轻轻卸了一口气。
“欢哥，昨日你就没吃，只吃了干粮，怎么今日还给我吃啊？今日你吃吧。”云芙道。
“我没事，昨天我找到羊的时候就吃了一点了，你不舒服，多吃一点补身子。”云欢回道，其实昨日，羊已经焦的差不多了，仅剩一点点可以食用的肉，云欢便都给了云芙。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赶紧吃了，吃了我们就上路了。”云欢压了压声，回道。
云芙平日里一听到云欢发出这样的声调，就知道不容拒绝了，两人便开始简单的吃了一下早餐，就开始出发了。
一路上也没有再遇到如昨日一般的怪事，一路平安的抵达了谷城，只是云芙的身子好像并不太对劲。这两日，精神头不足，面容也有了一点憔悴，只不过为了赶路，云芙咬着牙坚持的走了下来。
可刚刚到了这谷城没多久，还未找到落脚地，云芙便晕倒了。
云欢摸了摸口袋里的银两，急忙向路人一问，便背着云芙前往了城里名气还算的不错的保济堂走去。
这保济堂位于城西中央，青瓦红柱，虽不是很气派，但也算是不错，堂内几个学徒不断走动的抓药，只有堂中央一位悠然自得的白胡子老头坐那喝茶，想必就是大夫了。
“大夫，你帮我妹子看一下，她这是怎么了？”云欢扶着云芙坐在了白胡子大夫面前。
“恩，她什么症状啊？”白胡子大夫缓缓的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大夫都是这样的慢性子，反而急的云欢不断的留着汗。
“大夫，我妹子前两日说头有不适，这两日走来，却越来越没有精神，你看她现在连神志都有些不清了。大夫，你快帮忙看看吧。”云欢急道。
“头有不适？神志不清？”白胡子大夫一皱眉，疑惑道。
这白胡子大夫站起身，翻了翻云芙的眼皮，用手背贴在云芙的额头上，测了测体温，随后又把了一下脉络，最后却摇着头做了回去。
云欢一见大夫竟然摇着头，吓着赶紧问道：“大夫，这是怎么了，我妹子没事吧？”
“不是没事，而是事情大了！你这几天给她吃了什么？”白胡子大夫大声怒道。
“没什么呀，就是一点干粮和羊肉......羊肉！莫非？”云欢惊道。
“没错了，就是那羊肉的问题，类似的症状我虽见过，而你家妹子这种症状我生平仅见。但我也能判断出来这不是外在的问题，绝对是由内而来，这羊必定含有瘟疫，你还是另请高明吧！”白胡子大夫回道。
这白胡子大夫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炸的云欢心脏狂跳，也有些站不稳了。
定了定神。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妹子吧，我愿意当牛做马的伺候您一辈子！”云欢大声的对着白胡子大夫喊道。
“唉，不是我不愿意救她，而是我能力有限，救不了啊！你还是请回吧！”白胡子大夫遗憾的回道。
过了一会，云欢背着云芙，摇摇晃晃的踏出这保济堂的大门，还未走远，便听到那白胡子大夫喊道。
“老夫虽然无能为力，但如果你真的想救她，可以去到西边百里外的终南山。那里传闻有仙人，或许能救得你家妹子，只不过能不能遇见，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听完此话，背对着保济堂的云欢浑身一震，终南山！这难道就是那老道所说的天命逆转之地吗？
由不得太多的思考，这时的云芙已经昏迷过去两三个时辰了，这个时候必须前往那终南山，不管是那老道的预言，还是那白胡子大夫的忠告，这一趟非走不可了。
云欢背着云芙来到城门处，花了身上仅有的银两，租了一辆马车，飞速的奔向了百里外的终南山。
云欢坐在马车内，深情的望着昏迷中的云芙，柔声道：“芙儿，要坚持住啊，你不是一直说想听一听海的声音吗？咱们还没去大海呢，你可不能有事啊！”
在落日的余晖之下，马车颠颠簸簸的，一路向着落日的方向奔去。
翌日，清晨的雾气还十分的厚重，笼罩着整座的终南山，一眼望不见天。
雇佣的马车到此已经返程，云欢背负着云芙，亦步亦趋的向着终南山的深处走去，他也不知能否真的遇上仙人，但如今已经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望着始终不散的雾气，也不知走了多远，多深，随着时间的推进，云芙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脸色已经看不出血色了。
云欢跛着脚，一深一浅的继续的往山上走去，原先还有一些并不清晰的路，但是到后面，已经是靠着坚持，硬是踩出了一条向上的路来。
行走之中，山间不断传来各种各样的叫声，还有那树枝不断被摇晃的声音。
若是原先，云欢可能早已绕道而行，但如今，已经无路可绕。
行至将夜，雾气还是那么浓厚，今夜该如何度过并不要紧，云芙却已经等不了了，云欢见此状，心中的悲痛已经无法言喻，无奈的对着那山巅放声的嘶吼着：“这世间真的有仙人吗？如果真的有仙人，请上仙垂怜，救救我家妹子，我愿当牛做马，甚至要我的命也在所不惜！！！”
这是如雷鸣般的嘶吼，在山林之间不断的回荡着，惊起了无数的飞鸟。可是时间又开始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没有别的回应，还是那各种各样的叫声在不断的传来。
而天也慢慢的昏暗了，而火堆的光芒却在不断的加大，摇曳的火光照耀在云欢的脸上，明暗不定。望着云芙痛苦难受的样子，云欢恨不得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她的康复，可是没有办法，没有任何的线索与痕迹。
“有人吗？”
突然，在云欢已经近乎失望的时候，前方的树林间竟传来了这样一声询问。
“有人！有人！请问是仙人吗？”云欢急切且期望的回道。
淅淅索索~
在火光的边缘，一个低矮的灌木丛中，钻出来一个身着褐色长袍，手拿鹿头拐的白胡子老头，面容和蔼，一种仙家气息扑面而来。
“仙人？哈哈，老道我算不得仙人，只是一道人而已。”刚一站定，这白胡子老头笑笑地回应道。
“敢问真人如何称呼，可否救在下小妹一命，在下愿为真人当牛做马，伺候您！”云欢赶忙上前躬身道。
“老道我道号妙应，当牛做马就不必了，能帮你，也是老道我积了阴德。你这妹子是怎么了，让老道我先看看。”妙应道人一边说着一边就上前查看云芙的情况。
“真人，舍妹她好像吃了患有瘟疫的羊肉，我在那谷城里看了大夫，说是没有办法救她了，已经很严重了，真人，你看.......”云欢回道。
妙应道人上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云芙的状况，沉吟道：“嗯，确实很严重，这已经拖了太久，若是早些时间，老道我身上的药草还能救治一下，但如今......”
“真人，要如何才能救她，在下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用在下的命去换也在所不惜！”云欢一听急了，赶忙回道。
妙应道人听罢，沉思了一会，起身望着云欢的眼睛。
“你真的愿意以命换命？”妙应道人问道。
“愿意！”云欢坚定的回道。
“那这样吧，老道我确实还有一个办法能救她，那就是用你的精元去滋养她的身体，将她身上的毒素逼至她的双眼，最后挖出她的双眼，这样便能救她。但是你，还要将双眼给予她，堵住她的伤处，避免刚补充的精元流失。你真的愿意吗？”妙应道人再次的问道。
“我愿意！”云欢依旧坚定。
“那把你身上的元石取出来给我吧，没有那东西，也是不行。”妙应道人道。
“元石？是这个吗？”云欢取出那日夜里自大坑中心找到的一个椭圆形的黑石，此黑石通体漆黑，圆润光滑，如玉石一般。
“没错，就是这个，你给我，然后躺在你妹子边上，我稍后施法为你们移换精元。”妙应道人拿过元石，嘱咐道。
随后云欢按照嘱咐躺在了云芙的边上，静静的等待妙应道人的施法，可还未等待下一步，便失去了意识。
翌日清晨，今日不似昨日的大雾弥漫，竟是阳光普照，天地间一片光明。此时，才能看清这终南山的样子，原来云欢所踏足的不过是这终南山的冰山一角罢了，整个终南山，绵延足有两百余里。
当阳光照射到云欢脸上时，感受到热度的云欢才渐渐醒来，只是眼前一片漆黑，并且整个人好似并无任何气力，就连起身也十分的勉强。
想起昨夜遇到的那妙应道人，云欢赶忙喊道：“芙儿，芙儿！”
“你醒了啊，老人家！”云芙本在收拾周边的行李，听见云欢的呼喊，才转过身喊道。
“老人家？什么......”这时云欢突然意识到，云芙好了。
“芙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云欢感动的想哭，可是什么都看不见，眼睛也没有泪水留下来。我这是怎么了，好像我的声音也变了，为什么芙儿要喊我老人家？
“老人家，你怎么知道我叫芙儿啊？而且我没事啊，我好好的呀。”云芙疑惑的回道。
“老人家，你知道这山要怎么走出去吗？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你能带我出去吗？”云芙好似忘记了一切，茫然的问着云欢。
老人家，老人家，难道真如妙应道人所言，我的精元和双眼给了芙儿，而我自己，却变得又老又瞎了吗？
云欢静静的思索了片刻，虽然一时还是难以接受，但是......唉，罢了，既然如此，我就用我的余生继续照顾芙儿，不必让芙儿知道此事，觉得愧疚。
“芙儿，其实我是你的叔叔，你失忆了，我是带你来找神仙，看能不能帮你的，但是找了几日，还是没能找到，咱们回去吧。”云欢轻轻的回道。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什么都不记得，那叔叔，咱们回去要往哪里走啊？”云芙还是天真的回道。
“叔叔我看不见啦，你看看太阳，咱们朝着东边走，那边是谷城，就是咱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云欢缓缓的回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就坦然接受吧，只要芙儿过得好。
接着，云芙扶着云欢缓缓的向着下山的道路走去，一个夜晚，两人就真的像互换了生命一样。云芙的双眼恢复了视力，也恢复了健康，而云欢，则失去了双眼，变成了一糟老头，走路还是跛着脚亦步亦趋的走着。
花了两日的时间，云芙和云欢终于艰难的回到了谷城。接下来，两人依靠着编织草鞋，也能勉强的过着日子，虽然清贫，但也其乐融融，只是云欢的心，还是平静不下来。
不能跟相爱的人相认，只能这样接受着双方不同的爱，就这样，过了半年的时间。
有一天，云芙外出卖完草鞋回来之后，兴高采烈的对着云欢说道：“叔叔，你知道吗？我今天在大街上遇见人，他叫陆明，他长的真好看，而且对我特别好，还请我吃了谷城最好吃的桃酥呢！真的好好吃啊，我也带回来了一点，叔叔你尝尝吧！”
虽然看不到云芙的样子了，但是云欢还是能想象出云芙热切的样子，那是他之前给云芙买好吃的时，总能看见的样子，只是现在，再也看不到了。现在能让云芙这样的人，也不再是他了。
“芙儿，叔叔老了，吃不动了，你多吃一点就好。”虽然心很痛，但是云欢知道，他不能拖累云芙，如果云芙能够找到好的归宿，那么，自已应该高兴才对。
“叔叔，你就尝一块嘛！”云芙没有感受到云欢的悲伤，依然央求着云欢。这半年来，云芙也感受到了云欢的照顾与关心，可失去记忆的她，此刻对于云欢只有孺慕之情。
云欢只得摆了摆手，往自己的房里走去。这房子是别人遗弃的，长期没有人居住，云欢和云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落户在了这里。
时间又过去了半年，那陆明与云芙打得火热，最近更是前来上门提亲，云芙也与云欢说，到时候可以一起照顾云欢。
而云欢此时已经感受到了苍天的召唤，他觉得一日不如一日，或许下一刻，就会死去。云欢也担心云芙如果在他走了之后，没有人照顾该怎么办？万幸的是，云欢也打听过，这陆明为人不错，家中也有不少产业，相信以后会对云芙好的。
天又快要暗了，云欢躺在床上，听着云芙的哭声，心中又开始想起初次遇到云芙时的场景。那个满脸漆黑，穿着破旧棉袄，扶着墙行走的云芙，现在，马上就要嫁人了......
想知道最后云芙和云欢怎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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