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女朋友在电话那头跟我说了一个小时电话的最后一句结尾话。
电话这头,我愣住了,笑了笑。
.........
五天以后,我带上两张票来到东站,两张是邻座票,一张是我的,一张是她的。
这是我跟她最后一次坐车回学校。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倒数。
......
目的地:广州、长沙
就像往常无数次站在车站等她一样,老姐送我到这里嘱托我路上照顾好女朋友就去上班了。(其实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她,现在不知道还是不是女朋友了已经。)
我电话给她,接的是她哥,我说找小雅,他就在电话里叫他妹妹接听。
依稀听的清楚...
"小雅,你的电话"
"谁呀?"
"你上面这个电话没有备注,是陌生人。"
陌生人!,五天之后我变成了她备注里的陌生人。倒吸一口凉气,3月的西安还是依旧的冷。
"喂,是谁?"
"是我。我待会儿去接你吧,我现在在火车站。"
"....,不用了,今天我哥去送我,你直接先进候车室吧,不用等我。"
我无一应答,检了票,独自一个人进了候车室。环顾四周,人稀稀疏疏,我坐在靠门口的位置。这样她一进来就可以看到她了。
找位坐下,打开了《何以笙箫默》,还有一半就看完了。
"从西安开往广州的特××次列车开始检票了,请各位旅客拿好您的行李....."
听到广播,我下意识的看了表,环顾四周,没有见到他的影子。拉起行李箱等在门口,直到列车员催我上车,我才踏上车,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或许她,已经选择不来了吧。一个人的旅行,愣愣的看着,灰霾的天,注定每次离开家都是这样的鬼天气,心情平添几分沉重。
"您好,能不能帮我把箱子放上去。"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扭过头是她。她向右边的一个大叔求助,我就在她左边。我起身,走到她身边。
"我来吧。"我准备拿上去,只是她埋下头,随口说了一句"不用了",旁边大叔尴尬的拿起行李放了上去。我抬起的双手,尴尬的放在半空,不知道放到空气的那个方向好,只是被后面上车的人嚷嚷着借过,我就坐下了。
我和她的距离只有一个过道,但是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远,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她就坐下头一直向另一侧看。突然觉得好像我们瞬间变得比陌生人还陌生人。曾经的一切都在五天后变得一无所有。
车缓缓开动。无数次的设想我们今天会成为一个怎样的见面场景,只是这一天的到来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起身,拿过她的杯子,接了水,把随身携带的晕车药递给她,"先把药吃了吧,待会儿晕车不太好受。"以前也是这样,她做什么车都晕,甚至地铁,幸好暂时不晕自行车。所以就养成了随身携带晕车药的习惯。
她终于抬起头看了看我,冷冰冰的跟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带的有。上车之前已经吃过了。"身边的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或许他们在猜我究竟是谁,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对呀,我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呀,我低低的问自己。
天一点点黑了下来,车上除了一遍遍循环的广播,已经没有刚上车时候的人头攒动和人们的聊天声音了。大概都是困了。看着窗外的风景快速的向后闪,看着她闭上的眼睛,我突然意识到,之前的无话不说,到此时变成了无言以对,五天的时间竟然让彼此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该吃饭的时候,我拿出提前买的她喜欢吃的曲奇饼,她唯一喜欢的薄荷口味。
她不能吃太多东西在火车上,晕车带来的负面影响,会让她从头吐到尾。递给她的时候她只是闭着眼说不舒服,不想吃。我把东西放在她的桌面上,看着她苍白的脸,知道她像以往一样非常的不舒服。
突然她跑开座位到洗手间,随后传来了呕吐声。急忙拿出她的收纳盒(是以防晕车,每次都会给他备着),跑到她哪儿。她红着眼,苍白的脸,不带一点点血丝。给她处理了之后就扶她回去,她挣脱着想逃开,我说:"这是最后一次,走吧。"她没有拒绝,一起搀扶着回到座位。
她旁边的大叔看到情景,觉得不对劲,就主动提出让我换位照顾她。不顾她的拒绝,我扶她坐下,就换到了她身边。我知道,她说的吃过晕车药都是假的。每次她都会忘记晕车药。这次也不例外。
"还是把药吃了吧,难受的是你自己不是吗?不要再拒绝今天的所有要求,就当是给我最后一次照顾你的机会。"我终究还是不能放着不管。凉了杯水,给她吃了药,拿出外套,揽过她的头放在我肩上,这次她没有拒绝,只是感觉她在颤抖,不知道是冷,或者是什么。苍白的脸色,再一次刺痛心里的某个位置。
吃了药她慢慢的缓了下来,额头的汗也不冒了。静静的躺在我身边。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话,记得每次出门带上晕车药,我包里还有四盒,够你用半年,我待会儿给你装上。"
"以后,给自己买个闹钟吧,要不没人叫你起床,上课老迟到也不是回事儿。"
"对了,你的宿舍衣柜备用钥匙还在我那儿放着,以后如果需要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想家的时候如果怕家里人担心,就跟金金打个电话,或者如果你有空的话就打给我吧。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晚上睡觉不关机。可以随时叫我。"
"下次如果回家的话,上车前,能不拿的东西就不拿了,能寄的就先寄出去。不要拿多余的东西。记得带上晕车药。"
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点点湿湿的冷意渗透着。我怔住了。
"曾经说过的要去一趟台湾,还没来得及办完签证,那就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什么时候手机号变的话跟我说声,不要尝试躲避,我还是随时能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除非你谁都不说。"
"等到学校之后,我把我收集的你喜欢的的零拾的网站发给你,以后可以自己买着吃,或者跟我说,我给你寄过去也成。"
........
夜深,人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睡着了,靠在我肩上,只是手依旧像从前一样,牢牢的握着我的胳膊。就像五天前她从来都咩有说过那句话一样。我们依旧像从前,就像从前一样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看着她静静的呼吸,跟以往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脸上多了两行痕迹,被轻轻的拭去的时候,整个人抽搐似的动了一下,然后接着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她醒了。跟我说,用下我的手机。熟练的打开我的密码,然后侧过头,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上午九点的时候,火车到了长沙。她把手机递给我。
"以前我们的照片,我已经通过蓝牙全部传给你了,你如果想删的话可以随时删掉,我已经删掉了。"
"好。"我不知道如何回复她,"我们不要分手了可以吗?"
她整理东西的手停了下来,"不可能了,我们分手吧,以后不要再做什么了,没用的。"
"我送你下车吧。"听到她的话之后我唯一的答复只剩下这个了。
送她下车。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我终于忍不住了,哽咽着问她,忍了一路,看着即将离开的她终于还是骗不过自己。
"赶快上车吧,快开了。"说完之后她,拉着行李箱,径直离开,直到她消失的那一刻,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右手一只停在脸上,没有任何的举动,义无反顾的走了。
我踏上了只有一个人的剩余的旅程。心死灰一样的呆滞。
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挽回已经变成了失败。她从我的生活里就这样的走开。再无牵挂。
......
高中毕业那年,我们俩没有成功考入同一所大学。她考试发挥失常。她任性的报了离我近的学校。从那一天起,我们就开始了两年的异地恋。刚进大学的自己,希望能够尽快的有自己的成就,希望能够做出优异的成绩来。能够为我们赢得一个好的未来。只是我忽略了,远在异地的她,每次泛起的思念是如何痛苦的熬过来。虽然每天打电话,虽然每段时间去看她。但是一个女生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当无依无靠想找个依靠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为了自己的成就,为了所谓的为我们将来的幸福。我一次次的忽略了她的感受。
直到某一天,太晚了,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才意识到她的痛苦。我始终没有给到她她想要的安全感。最终她选择了离开我。
后来听同学说,她去了美国交换一学期,从此再没有她的音信。我问同学,她,有没有晕机,同学说没有。我松了口气,缓缓放了下电话。
毕业那年,我决定留在深圳,从广州搬到深圳,爸妈虽然口头没说还是希望我能离家近一点,只是那年那事,再没有勇气面对,于是选择逃避,或许这样就可以不会再有机会见面,更不用再有机会为彼此解释什么了吧。
我始终没有等到她给我一个理由。就只有她跟我说的那八个字:"我累了,我不爱你了。"
再后来,听同学说,那年冬天,她妈妈跟嫂子吵的不可开交,最后她哥哥跟嫂子离婚,整个冬天整个家庭都笼罩在一个冷清的环境中。她只跟之前的闺蜜说过,她很累,想一个人静静,想逃离这个家。等回来的时候,让爸妈安排一门亲事,然后度此一生就好。
有些事,错过了可以再弥补回来。大不了付出大的代价。
有的人,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我曾经给她一封信:"如果明天你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就留在我身边坐我老婆好不好!"直到今天我还没有收到他的来信。直到今天也还没有他的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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