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满园

作者: 素笺微语 | 来源:发表于2021-03-12 17:29 被阅读0次

    轻暖的风声里,满是初春的气息。却也带走了又一份不舍的生命。

    阿姨,是否您已拥有了,那一片满园的春色。另一个世界,愿您不再有病痛。第一次看到您,是在您女儿的手机里。

    "这是得知已经患癌时,我拍下的。当时,她还问我和妹妹,怎么不再说她上菜地了…”

    照片上,正值秋天。午后的阳光,泻下一片安暖。您坐着小马扎,面容慈宁,细细侍弄着那片,青翠如碧的菜园。烫卷的短发,银丝如雪。阳光洒落,幽幽的青绿色,每一片叶子上都泛着光泽。

    彼时,您已是癌症晚期。最隐匿的一种癌症。

    菜园,距离住宅小区很远,需要叔叔陪您骑着小小的三轮车,走很长一段路。穿过大街小巷,楼舍农田,才能到达这旷野之上的小小的园圃。曾经有老人为了来种菜,过马路时岀了车祸,驾鹤西去。

    而您,在漫漫辰光中,依然选择了坚持。巧手栽种,每每收获时,满满一园子清香的果蔬。格外喜人。您每次择净选优,挑了卖相最好,最壮硕的送给了邻家亲朋。留下给自家吃的,仅仅是些细瘦短小的。

    知道我的同事,您的大女儿最爱吃玉米。您就专门垦出一片,全部栽种了玉米。虽不及市场上施了肥料的粗大饱满,但是每次您的女儿带了来,都是啧啧赞美声一片。分外美味,香甜。她告诉我们,家里满满一冰柜,全是您种的玉米。

    您的女儿每说到这里,泪水都会不停地流下来。

    "母亲,从来不知道爱自己。为了种菜,从来不睡午觉。也没有时间穿漂亮的衣服,因为总是在菜地忙啊…从来都是,拣我们的旧衣服,说是好去干活…”

    "母亲还种了好多棉花。我们三个孩子家里现在,和以后用的棉被,包括孙子,外孙小时候所有的衣服,小被子,母亲都做好了…”

    阿姨,您是在冥冥中,知道时间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片刻,才这样倾尽全力么?

    癌细胞扩散转移地非常快。您瘦得脱了相,越来越没有力气了。医生要求必须住院,您不得不停下来。也不得不离开了那片挚爱的菜园。

    只住了两天。眼见着老伴独自在家,孩子们往返辛苦,您执意要回自己的家。同事不解。您只说,叔叔一个人在家,从来没有过。怕他晚上会孤单,会害怕。而以后的时光,再不能照顾他终老,太对不住他……

    阿姨,您一生劳碌,心中没有自己,只为了所有您最爱的人。此刻,您安祥地睡去了。这草长莺飞的三月,另一个世界,于您也是春色满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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