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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得到一部《苏东坡新传》,在买书时,内心很忐忑,因为不认识作者“李一冰”,担心这本书是叔本华所说的“坏书”。况且之前读过林语堂写的《苏东坡传》,难道还会有人比他写得还好?最后出于对苏东坡的喜爱,还是下单买了回来。
翻开书,看到作者写此书的心路历程,我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李一冰先生在监狱中,为了排遣苦闷,抵御无尽的孤独和痛苦,熟背了苏东坡的两千多首诗词,然后用时8年,写成了这部巨作。这和司马迁著《史记》的背景如出一辙。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说: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
为什么他们在遭遇人生重大变故时,仍然能有巨大的成就呢?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不可小觑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们,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理想。这种力量来源于文字,由文字造就的一种感性的文学力量。
爱因斯坦在《论古典文学》一文中说:“我们要感谢古代的少数作家,全靠他们,中世纪的人才能够从那种曾使生活黑暗了不止五百年的迷信和无知中逐渐摆脱出来。”所以说,文学的力量不可小觑。这种力量不会随着时代洪流而消逝,反而会愈加坚韧和丰富。十四世纪的西方正是得益于这样的力量,造就了新时期的第一位伟大诗人但丁,这才拉开了西方文学新的序幕。如果没有这股力量,西方人民的生活前景,也许还是一片黑暗。两千多年前的司马迁和近代的李一冰先生,虽然身陷囹圄,但依旧不忘鸿鹄之志。我想,正是那些圣贤之思启发了他们,如此才能抵御监狱中的凄苦和悲惨。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一书中,提到被流放到人间地狱宁古塔的文人们,他们在这里做出了很多不凡之举。比较常见的是教书,有人曾在晒干的桦叶上默写出“四书”,教村人子弟。文化素养更高一点的流放者则把东北作为自己进行文化考察的对象,并把考察结果记录成书,写成了《宁古塔志》《宁古塔山水记》等具有重大学术价值的著作。要知道,“宁古塔”这三个字曾经是清朝官员心底最大的噩梦。谁要是和宁古塔产生连接,就意味着他的人生正在坠入黑暗的深渊。但即使在这样的黑暗中,文人们依然坚定地做着研究,似乎自己只是这里的过客,眼前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他们这种无畏的精神,不也是那些读过的圣贤之书滋养而成的吗?
现在这些文学的感性力量,穿越千年,来到了我们面前。当我手捧一本《论语》时,就像看到孔子以及他的弟子正站在我的身边,告诉我如何成为一个“仁义”的君子。今天,我又捧起《苏东坡新传》,感受苏轼和作者的人生,也在被文学的感性力量滋养着。我想,这就是读书最大的好处吧。有了这种力量,人生道路上遇到任何困难,都会积极去面对并解决,有什么大不了呢?自怨自艾无法活出生命的意义,披荆斩棘,乘风破浪才是我们应该保持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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