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份,正值国内新冠疫情最为严重之时。那段时间,几乎每个城市的大街上都是空旷死寂的,马路上连电动自行车都难以见到。
济南也是如此,街道上偶尔能遇到一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且无一例外都严密扎裹防护,整个人好像裹在一个巨大的口罩之中。即便如此,依然会让人觉得那只是个移动病毒库,避之唯恐不及。可以说,那个时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和平时期的人人自危。
在那样的非常时期,我竟然碰到一个欲通过咳嗽传染新冠病毒,致人于死地的人。
那是一个下午,我冒死值班,回家路上,步行穿过领秀城D街区,照例前往附近的一个露天健身区域,准备来几个引体向上,松弛一下紧张了一天的颈椎、腰椎。
可是,刚靠近健身区域,就看到一个大约一米九,年龄在五十上下的中年大汉,没戴口罩,直挺挺站在入口处。健身区里面还有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正在练习扭胯,老人家倒是戴着口罩。
看到健身区有人,有点失望和担心,尤其是发现那个男的没戴口罩,让人感觉很不安全,也让人反感。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命嘛!准备掉头往回走,又觉得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进去活动一下吧。多年坚持锻炼,养成了运动习惯,一天不动就难受。
可是,就在我往门里走之时,那个男的竟然直接对着我咳嗽,“咳—咳”,两声为一组,慢板,声音非常洪亮,让人感觉他在故意向我排放病毒,在谋杀!旁边的老太太却仿佛啥也没听到似的,非常淡定地继续扭她的胯。
我本想发作,可是人到中年,已经变得隐忍,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再说了,如果发生冲突,被感染的可能性将更高!
于是,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绕过那个大汉,匆匆拉了几个单杠就离开了。即便在这么短的几分钟内,那人对着单杠方向竟然又咳嗽了一阵,接着就用很地道的济南方言与旁边的老太太对话。
那人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在挑衅,我气愤又纳闷,不认识这个人啊,为什么要对我发难?
回家路上,激动愤懑的情绪依然难以平息,便像阿Q一样幻想着手持钢鞭把他打,一边在心里模拟打人场景,一边做出挥鞭的动作。
第二天上班,与我一起值班的是王纯,一个土生土长的济南女孩,我忍不住把这件事讲给了她。
“还有这样的奇葩?!”王纯也觉得那人有些不可理喻,特别是在那种全社会齐心协力共同抗疫之时,竟还有人故意对着人咳嗽。
“感觉那人有点反社会!”我又忿忿地加上一句,心里的怒气这才稍有排遣。
后来的日子,在健身区域,很不幸又见过那个讨厌的中年人一次,依然杵在门口,像个门神一样。我一看那人在,扭头就走,宁愿不锻炼,也懒得再看到那样的垃圾、人渣。
时间过得真快,尤其当放眼全球,中国是新冠阴影下唯一净土的情况下。热火六月,大街上人流如织,市民似乎说好了似的,一下子都把口罩摘了下来,连挂在下巴上做个样子也免了。我则把口罩放在牛仔裤口袋里,以备出入校门时应付检查。
昨天下午,边走路边思考着年中总结的框架,不知不觉再次走进那个健身区域。当我纵身一跃,抓住单杠,正要发力上拉时,突然又听到那个刺耳的“咳—咳”,两声为一组的慢板噪音。
时过境迁,我突然醒悟到,那个一米九的大汉,每次都杵在门口,原来只是在进行一种吐纳练习。
这“致命”的咳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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