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语

1.

今天去某美人院洗脸。约了很多次，今天有空又有心情去，自然是有些期待。因为不是临街旺铺，小美特意跑到电梯间来接我。不知道是水疗，还是推背，不知道是敷了几张面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上感到有些辣，不知道为什么有东西流进了脖子里……告诉她，我感觉有些刺痛，她说没事。告诉她，有东西流进脖子里，她说没关系。我惊讶于她的不紧不慢加几分胸有成竹。后来，她自己换掉了按摩膏，估计是看见我的脸过敏发红了。然后，一直问我脸有没有不舒服。辣在她的努力下，后来没有刚刚那样不舒服的感觉了。

整个过程，我不慌不惊，也不担心。对于我这样一个历来只相信专业且有些挑剔的人来讲，居然会这样镇定自若且完全没有脾气。

我告诉她，我有洁癖，她便什么都依我。她看见我不喝茶，就倒掉之前沏好的茶，再洗一次水杯，再倒来一杯热茶。

我以为我会有各种嫌弃——不够专业、不流畅。可是，确实完全没有。中午跟高中同学见面吃饭聊天，我一直在说：小美的热情和努力。

2.

今天决定去修一下已经碎屏的手机。朋友的弟弟在做苹果产品的维修和售后，技术了得，所以就直奔亨运。

朋友的弟弟一直忙碌，我在一旁的柜台看书。读到精彩共鸣处，提笔划重点、写感受，难得的自在。

店外停车坪的中年男人，熟悉地指挥着男人和女人倒车。车很多，停得乱七八糟。如果有车被堵，他就低头找出某辆车的车钥匙，迅速钻进车里，熟练地平移、后挪、前进各种车。一停下来，过往的老板和路人都在跟他打招呼。多半是，说他今天生意好开他几句玩笑，也有人一边把车钥匙丢给他一边寒暄几句就离开……

他就这样忙忙碌碌，或者停停歇歇着。他嘴角挂着笑意。他脸上写满自信。他的熟练里有的是百分百把握。他不时拍拍挂在胸前的鼓鼓囊囊的小黑包。停下来时，他点起一根香烟，吧嗒两口，一直看着不远处的那辆车。我别着脑袋，一直看着停车坪里的他……

3.

远远望去，她坐在小矮凳上。她的小摊儿上，依旧是那几样东西：已经煮熟的粽子、土鸡蛋还有几串香蕉。

年近了，大家都行色匆匆。有的忙着置办年货，有的背着大包小包的旧东西，有的疾步快走去赴朋友的约会。她，就淹没在人群里。

她五十多岁，扎着一短马尾辫，喜欢穿一件深蓝色的衣服。

天气晴朗时，她伸长腿，坐在小区门口。远远望去，像是坐在地上。

阴雨绵绵时，她蜷缩着身子，坐在小板凳上。她像是在打量一个个路人。

刚刚路过，我看着她时，她像是在看着我，又像是问我：要不要买土鸡蛋？

4.

小美，为了更好地生活努力地工作着。

中年男人，因着自己的专业与娴熟，自在从容地生活工作着。

阿姨，守着小摊儿过着自己的平常日子。

在琐碎的日子里，我总是看见努力生活的他们，也就是努力生活的我们……

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