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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曹明新
寂静的夜空，星星眨巴着眼睛，望着地上那寂静的村庄。一棵棵大树，生长在道路的两旁，悠长的黑色树影，随着风摆动，犹如一个幽灵行走在街道上。
一只猫头鹰从远方飞来，落到一棵树上，开始唱它那令人讨厌的歌。狗的狂吠声将熟睡中的人们惊醒，一伙儿身穿黑衣，手拿大刀的贼人闯进了村庄。
一脚踢开住户的大门，一只黑色的大狗从里边窜了出来，还没等狗的嘴碰到贼人，贼人的刀便插进了狗的喉咙。一声惨叫过后，狗便不再动弹，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血腥味儿招来了一头饿狼，可当他看到手拿大刀的那群贼人后，吓得他躲进了村口的那口浅浅的枯井中。
贼人进到人家时，主人还没穿好衣服。伴随着“哐”的一声响，贼人进屋了，刀架在刚穿好裤子的主人脖子上。贼人的要求很简单，要么给钱，要么丢命！
这是一户穷人家，主人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准备用它们来换自己这条不值钱的命。可是贼人看着那点钱儿哈哈一笑；然后，主人的命丢了，钱也被它们带走了。
贼人一边骂骂咧咧的嫌弃这户人家穷，一边拎着大刀又去到下一户倒霉的人家。十岁的赵成刚才起夜去了厕所，听到狗吠声后，他知道，可能家里来贼了。自己年幼，无力跟贼人搏斗，与其说出去送死，还不如躲在厕所里，等外面没动静后自己再出去。
当他听到那伙贼人，骂骂咧咧的离开后，他这才回到屋里。
他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往地上一看，他看到的是满地的鲜血，还有倒在血泊中的爷爷。
看一眼屋里的柜子箱子，被那伙贼人翻得乱七八糟。大门外此时传来了奇怪的声响，那不是别的声响，正是饿狼撕咬那条倒霉狗的尸体发出的声响。
赵成抱着爷爷的尸体，眼泪哗哗的流着，顺着脸颊滴落到爷爷的脸上。他不敢哭出声，因为他知道，一旦哭出声来，自己的小命恐怕也会丢掉。
星光渐渐的淡了，公鸡开始打鸣。赵成紧攥着拳头，他，要离开这里，去到外面的世界，寻个有本事的人，拜他为师，学好本领后回来为自己的爹娘，还有爷爷报仇！
赵成的爹娘，也是被那伙贼人所杀。还有他的哥哥！
伴随着太阳的升起，村里的哭声震天，一晚上时间，村里就有十二个人被这伙贼人所杀！这已不是他们第一次来这个村庄了，从去年起，几乎每隔俩月，他们便出现一次。然后，第二天村里便哭声震天。
太阳望着悲伤的村子叹了一口气，然后躲进乌云，一滴豆粒般大小的眼泪，从空中落下，滴落到村子的街道上，房屋上，大树上……
赵成身上的积蓄花光了，那是村民们给他凑的路费。大家都在家里盼望着，他能学好一身武艺，回来打败那伙贼人。
他走在路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半年时间匆匆而过，可自己，依旧还是那个啥也不会的自己。昨天客栈的老板又管自己要钱了，可哪有钱给呀！不给，恐怕今晚就要睡在路边了。
“站住！”一个身材胖胖的，身穿一身白色衣服的男子，将赵成拦住。他，不是想施舍给赵成俩钱让他好继续住店的，而是想让赵成施舍给他俩钱，好去继续赌的。
“你，你要干嘛？”赵成望着男子，有些害怕。男子打量了一下赵成，然后嘴里发出一阵怪笑，“干嘛？要钱呗！不给的话，哼，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男子开始往前凑，“我，我没钱！”赵成小声的说道，“没钱？他妈的让你没钱！”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住赵成的衣领。胆小的赵成吓得浑身打哆嗦，“我让你没钱！”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给赵成一个大耳光。
赵成疼的哭了出来，这是他长这么大来，第一次挨打。
胖男人看着哭泣的赵成哈哈狂笑几声。然后抬起手来，准备再给赵成一巴掌。就在此时，一个上身穿着紫色小褂，下身穿着紫色裤子，头上还戴朵红色小花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只见老太太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哭着的赵成，又看了一眼胖男人。然后呵呵一笑，伸手将胖男人的胳膊攥住，“这是干嘛呢！你看，人家都哭啦，你还打人家！算什么本事。”
这老太太的手劲儿还挺大，胖男人只觉得一股火烧般的痛，从胳膊窜到全身，疼的他额头上只冒冷汗。
“你，你那儿，冒出来的！竟敢管老子的事儿，看老子不弄死你。”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想挣脱掉老太太的手掌，可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非但没能挣脱掉老太太的手，反而老太太的手越攥越紧。
胖男人实在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被老太太捏成碎骨头碴了。他开始用带有哭腔的声音向老太太求饶，老太太看着他呵呵一笑，然后一松手，“去吧，以后别让我再碰上你，不然，呵呵呵……”
男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灰溜溜的离开了这里。赵成傻傻的站在那儿，看着救自己的老太太，“你这小子，怎么连个谢字都不会说”。
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赵成道，赵成听完这才傻傻的说了一句谢谢。老太太听完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然后拉起赵成的手来，“跟我走，别回头。”说着，老太太拉着赵成的手离开这儿，往一旁的小树林走去。
赵成就这样傻傻的跟着老太太走进了小树林。
来到小树林后，老太太往一棵歪脖树下一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自语着，“人一旦上了年纪，干啥都不行了；你瞧，才走这么点路，便走不动啦。”
说着，她用衣袖当蒲扇，扇了两下，然后她抬头看了一眼傻傻站在哪儿的赵成，赵成此时也正傻傻的看着她呢。
满脸的皱纹，一双小眼，花白的头发，红红的嘴唇，一看就知道没少涂口红。脸上不知擦了多少粉，被汗水这一冲，那叫一个“好看”。
“别愣着，快坐下，我和你谈谈心。”老太太说完呵呵一笑，赵成依旧傻傻的站在那儿。
“你没听见吗？”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你给我坐下吧！”说完，你再看赵成，他不是坐下了，而是趴下了。
“哎呦，你怎么趴下了呢！快起来。”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又将赵成从地上拉起来，“小伙子，我知道，你想学本事，可没人肯教你。别灰心，我愿将平生所学的本事，都传授与你。”
说完，老太太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来，递给赵成，“收下这本书，每晚仔细的研究，十天后，我来这儿看你练的怎么样了。”
赵成伸手接过老太太手中的小册子，老太太一转身，一跺脚，“噌”的一声，便不见了踪影。还没等赵成收起小册子呢，老太太又出现在他的身后。
“小伙子，那伙贼人在离你们村十五里的凤阳山玄鸡洞内，贼头外号无敌。要想报仇，首先得有一个大的胆量。”说完，老太太又不见了。
赵成打开小册子，结果他傻眼了，小册子里一个字也没有。这老太太，这不是成心耍赵成吗。
赵成翻着一张张白纸，泪水不停的往下流。一年的时间里，他不是没有遇到过“高手”，只不过高手都不愿教他。理由都是一样的，胆小悟性低，不适合练武。
如今，又被一个老太太给耍了，他心中这叫一个窝囊。“厉害的书，是无字书，最厉害的本事，是自己悟出的本事。”突然，老太太的声音又出现在他的耳边。
“你在哪儿？”赵成四下里张望着道，“你别管我在哪儿，也别拜我为师父。记住，最好的本事是靠自己悟出来的，不是靠别人教出来的。”
说完，老太太的声音消失，再也没出现。赵成捧着那本小册子，坐在树下，仔细琢磨着老太太的话。
突然，小册子化作一位手持砍刀的男子，挥舞着砍刀向赵成砍来。赵成下意识往旁边一躲，躲开男子的砍刀……
伴随着一声惨叫，男子被赵成打败了，又化作那本无字小册子……赵成醒了，原来刚才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醒后的赵成，仔细回想着那个奇怪的梦，梦中的一招一式，都还历历在目。突然，赵成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哐”的一声响，房门被人踹开了。
一伙蒙面人闯了进来，“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一个蒙面人来到赵成床前，用闪着寒光的刀尖指着赵成的脖子说道。
赵成有些害怕，可梦中老太太的声音此时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耳边，“不要怕，要大胆！”
“我，没钱。”
“没钱，哼！那就要你的命。”说着，男子往前一扑，赵成见状，急忙将身躯一卷，犹如刺猬一般，往一旁一滚，男子的刀扑了个空。
男子用力过猛，刀尖插入墙壁。就在男子用力想将刀尖拔出来时，赵成从床上一跃而下，然后用脚尖勾住男子的脚踝，往上一抬脚，男子的一条腿被抬起来。
然后赵成伸手攥住男子的脚踝，膝盖抵在男子的另一条大腿上，用力将手中男子那条腿往上一抬，然后又使劲往下一按，伴随着“喀嚓”一声响，男子再也别想站起来，挥舞着大刀砍人了。
其余几个人，此时一拥而上，霎时间，屋内寒光闪闪，几个回合过后，你再看那伙人，有躺在地上哼哼乱叫的，有跪在地上声声喊饶命的。
赵成没有杀他们，只不过给他们都留了个记号，将每人的耳朵削掉了一只。
本事梦中得，真乃天下奇。扬鞭奔故乡，只恨马蹄慢。
等赵成回到家乡后，发现家乡的人几乎都搬走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老翁，却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没法的赵成，又想起梦中老太太的话，他又匆匆的赶往凤阳山，找到了玄鸡洞，可里边没有贼人，只有几具只剩骨架的尸体。
遇到一两个行人，一打听这才知道，贼人早在半年前，便因为瘟疫的造访而全都归西。贼人死了，亲人也没了，待在故乡还有什么意思？
来到亲人的坟前，大哭一场后，赵成又骑上了那匹老马，鞭子一扬，伴随着马蹄声，赵成又离开了故乡，去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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