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全家生活在新疆北部,是那种鸟不拉屎的偏远之地,冬天特别特别冷。
那个时候爷爷还很健壮,经常会用铁丝做成一个又一个套子,固定在草丛里面,来捕野兔。头一天设套子,第二天总会有收获。冬天野兔特别好捕,可能跟降雪量有关,降雪量太大,野兔看不见套子,很容易钻进去,越挣扎越紧,最后在雪地里丧命。第二天清晨,爷爷去设套子的地方把猎物带回家来。
冬天的北疆太冷,都是平房,条件不好,火炉是唯一的取暖设备。全家人裹着厚厚的皮袄围在火炉旁,火炉上烤着兔肉。兔肉在碳火的炙烤下滋滋作响,半熟的时候撒上调味料,盐和辣椒面这两样已经足够。
等到完全熟了的时候,我妈妈或者奶奶会把烤兔最外面一层肉剥下来喂我吃,微焦脆脆的口感加上兔肉原本的鲜香,那种滋味如今回忆起来,甚是想念。
后来回了甘肃老家,老家依然在戈壁上,植被少,风沙大。奶奶家养着很多只羊,奶奶每天出去放牧,早出晚归。烤羊肉也很好吃,然而吃的多了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还是怀念烤兔。到了冬天,爷爷裹着大皮袄在老家的树丛里捕野兔。老家野兔少,也机灵,特别不容易捕到。爷爷算是个出色的猎人,时不时会有收获。
小时候吃了很多种肉食,牛羊肉不说,野兔野鸡还有一些类似于鸽子一样的鸟类,当然还有别的,只是我叫不上名字了。要么炖,要么烤,每一种烹饪方式都让原本带血腥的食物变的愈发诱人。
现在已经吃不到小时候那种滋味的烤兔了。爷爷都去世快两年了,他晚年身体一直不好,冬天总咳个不停,好几次都差点熬不过大西北的寒冬。
2016年10月爷爷去世,刚好应了“落叶归根”这句话。深秋十月,差不多正是大西北白杨叶落之时。
爷爷走了,以后再也吃不到那样唇齿留香的烤兔了。
编辑于 2018-09-22・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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