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天,627英里,他们找回了爱的能力 87天,627英里,他们找回了爱的能力
信仰是爱
信仰是靠近
信仰是彼此相处时感受到的温度
——蒋勋
一、
很舍不得翻过书的最后一页,可是凡事总有结束,哈罗德弗莱的朝圣之旅结束了,奎妮轩尼斯的等待之路结束了,注定不可能实现的目的,终究还是没可能,哈罗德历经87天、627英里(约1009公里)的徒步,没有奇迹出现,奎妮的生命还是逝去了!奎妮二十年漫长的等待、病榻上对往事的追忆,没有奇迹出现,哈罗德的爱情还是没有到来!
这漫长的87天,哈罗德627英里的路程、奎妮病榻上的字字书写,不就毫无意义了么?可是,真的毫无意义么?如果真的毫无意义,为什么作为读者的我,在掩上书本的那一刹那,分明感受到了哈罗德的平和喜乐、奎妮的如释重负,以及哈罗德和莫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不再沉默相对,他们住在福斯桥路的房子里,享受着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经由这87天、627英里,他们都变得完整,他们的心灵得到了救赎,他们的悲痛找到了出口,他们重新找回了爱的本能。
二、
不知道如何去爱的哈罗德。
哈罗德一直战战兢兢,他最大的努力是把自己隐藏起来,做一个“隐形人”,这方面他成绩斐然,在酿酒厂的40年里,他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连退休都是行政部的小姑娘硬拉来两三个不熟悉的人。
在“隐形”方面,他唯一的失败就是16岁在舞会和莫琳的相遇,那时,他吸引了莫琳的全部目光,他们结婚了,可是儿子戴维的降生转移了莫琳的关注,她仿佛是天生的母亲,她能够自然的抱、义无反顾的维护并且毫无保留的爱,而哈罗德却表现的特别奇怪,婴儿的柔软让他不知所措甚至害怕。
在儿子在硕大的舞台上随性扭动,引发众人嬉笑时他竟然也跟着笑了;在儿子第一次上学前表现出明显恐惧,他只能木讷的看着,不知道如何安抚;在儿子溺水的千钧一发他竟然还想着要先解开鞋带再下水……明明他是想抱、想安抚、想救来着。
可怜的哈罗德,他不知道如何去爱,他选择逃避、他继续隐藏,远远的看着妻子和儿子享受天伦之乐。
三、
让愤怒、怨恨取代爱的莫琳。
与哈罗德相遇的时候,莫琳觉得哈罗德就是全世界!即使他不善言辞,即使他没有读过大学,即使父母坚决反对,她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哈罗德,她对哈罗德,有爱!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那么爱哈罗德了,是儿子戴维出生的时候吗?天生的母性让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儿子身上,她理解不了哈罗德不抱戴维不是因为不爱,只是因为不敢;她意识不到儿子在舞台上被人嬉笑时哈罗德的笑只是不自觉的反应,是他那么多年不愿与人不同的自我报货;她察觉不到当她责怪哈罗德下水前还想着解鞋带的时候,她自己只是在岸边挥手。
失去戴维后的莫琳是痛苦的,倾注了太多,失去的太突然,她把悲痛转化为愤怒,讨伐的对象是哈罗德,她搜集一切哈罗德“不爱”戴维的种种证据,一项项的控诉,定了哈罗德的罪,甚至不给哈罗德辩驳的机会,她采取了冷暴力!而他们之间,除了必要的语言没有任何的交流。
可怜的莫琳,面对巨大的伤痛,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选择伤害曾经最爱的人,她用愤怒、怨恨来企图稀释自己的痛苦!
四、
满怀爱却被愧疚折磨不能爱的奎妮。
虽然那个人一直记错他们初相识的地点,虽然那个人从来没察觉到她刻意的做一些事想要拉近两人的距离,比如倒着记歌词、比如每次出行带糖果,虽然那个人和自己只是短暂的焦急,甚至都没有深入的对谈,但她爱着他。
她只是想要默默的、远远的爱着他就好,她没想过会碰到戴维,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做点什么,毕竟她和戴维一样的聪明,一样对古典文学感兴趣,她甚至幻想着,有一天当戴维和哈罗德可以和乐相处的时候,她可以轻描淡写的说,曾经我和戴维一起跳过舞,我帮戴维改过他写的诗,我曾今尝试用我所有去温暖他,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无助。
可是,造化弄人,她竟然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能说,爱不能说,愧疚不能说!她选择死守秘密,她选择揽下哈罗德失控犯的错,她选择远走他乡!
可怜的奎妮,以爱为出发点,却被迫卷进一场悲剧,二十年里,她都活在深深的自责里,假象无数种情形,哪一种情形都比现在要好,她满怀爱却被愧疚折磨不能爱!
五、
87天、627英里,让他们完整的是“爱的能力”。
哈罗德在接到奎妮分别二十年后的第一封信,竟然是一封“病危通知书”,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朋友”的“病危通知书”,他没有办法轻描淡写的回复“我知道了,祝早日康复”,他不想在事情发生时再次什么也不做。他不想再“隐形”,想要尝试做点什么,于是,他踏上了前往贝里克郡的路。
莫琳在哈罗德离开后,愤怒、习惯性对抗、担忧到回忆、反省、支持,她记起了被自己遗忘的哈罗德爱戴维的事实,她记起了与哈罗德的初相识以及婚后自己是如何兴奋的拾掇自己的小家,她记起了内心深处对哈罗德的爱。
奎妮在被告知哈罗德在走来贝里克郡的路上,想要通过徒步这种朝圣般的行为去祈祷她的痊愈时,她震惊、喜悦而又忐忑,可是这一次她无从逃亡,身体不允许、心也不允许,她选择诚实的面对,通过日复一日的书写,她要告诉哈罗德真相,请求他的原谅。
哈罗德初上路时,遇到一个失去孩子的妇人,他们谈话时提到:“走路是本能,一步一步往前就可以,爱也是本能,可是当渐渐老去,身体僵化,走路的本能也逐渐忘记,爱也是一样。”朝圣之旅的初衷虽未实现,但哈罗德为爱行动,莫琳记起了爱,奎妮敢于去爱,他们都重新找回了爱的能力。
六、
“葬礼的讨厌之处就是那么多好人唱着你喜欢的歌,说着你有多好,但你却不在,我宁愿现在就能听到。”
圣伯纳丁疗养院里的芬缇说过上面一句话,给我感触颇深,爱是本能,可是我们总是吝啬表达爱、分享爱,这份吝啬或许因为害怕、或许因为害羞、或许只是因为忘记了。不管原因如何,我们同时又渴望着被爱,这是多么矛盾的一件事。
犹记得高中那会儿寄宿在学校,有一次学校连续四周没有休假,当我回家刚刚敲院门,就听到妈妈一路小跑的声音,院门打开的一刹那,我迎来了妈妈大大的拥抱,这是记忆力唯一一次妈妈“失控”的表现,很温暖。
我们都决定不了自己是否被爱,但我希望我们无论如何都能保有爱的能力,而且如果爱,勇敢的表达出来,用语言或者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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