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深了,身上使人感到了阵阵的凉意。头顶上一片一片的叶子,由碧绿逐渐变成了枯黄,从树上叭嗒叭嗒地掉了下来。打在他们的身上,又滚落了。被他们踩在脚下,沙沙地作响。
四年的大学生活,很快地结束了,他们都找到了工作。这些年他们养成了习惯,他们经常就不自觉地来到了这里。这个地方,他们太熟悉了,这石凳上还留着他们刚刚坐下余温。他们在这来过无数次,这里的每声鸟鸣,每一棵树,每个叶片,无不见证了他们心心相印,相濡以沫的爱情。
曾几何时,大学里的生活,说紧张也紧张,说轻松也轻松,自己管束自己。他们平日里很紧张,也有闲暇时间。只有到了这暑假放暑假的日子,才能松驰一段时间。过去了几年,他们养成了这种习惯,自觉不自觉地来到这里放松一下一天的疲劳。他们手牵着手,嘻戏追逐。这里曾经是他们的乐园。
他们有时也会为一些事,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生发生争质。有时候,为了一个历史问题,争论了好久,也要辩出个结果来。为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先是坚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到了最后,还是重归于好。
前几天,他们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让他们回去看看。说现在可不比前几年了,跟城市差不多了。
这不由得让他们想起几年前那次他们回了趟老家。那次回去的情形,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几年前,他和她回了一趟老家。到了那里,才知道那里太闭塞了,太落后了。几年前的沼汽池,天然气仍是半圾子工程,撂在那里,无人问津。平日里村子光秃秃的,难得碰见一个人,现在村里只剩下老、弱、病、残了。年青人在外边挣钱,随身带着老婆孩子。孩子就在当地学校上学。
在老家的第一天,她就遇到了头疼的事。这便是上侧所。都这些年了,农村人上的仍是旱侧所。卫生条件太差了,蝇咀乱嗡嗡人无法下脚。人勤的,侧所里脏了,有了粪便,便用铁掀拆几下黄土掩盖一下。或者用草木灰遮盖一下。上年纪的人,仍是用土蛋擦屁股。
夏天进去,苍蝇乱飞,无处下脚。赶走了,打个转,又来了,嘤嘤嗡嗡。勉強蹲下,半天又拉不出来,不由人一阵阵反胃,心里又不踏实。又没有门和拉手,怕老人突然进来了。在这种地方实在呆不下去了,想立刻回去。又是头一次,刚回来,不便开口,硬是撑到第二天。
他看出于端倪,安慰我说,农村都是这个样子,时间长就习惯了。我知道,你没见过这阵势,服不下。我看你这两天,也没吃好,喝好。再忍耐一时,明天我们就走。
农村有的地方旱侧所都改成了干净卫生的卫生间。不知啥时候能轮到这地方改造。上边也是买牛肉的,只是说,就是不见割。反正,这地方不改造,我是决不会回来的。
自从那次离开古乡,我就没回去过。如同我发过的誓一样。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回去。一个人回来。要不是我只看上他这个人,早和她吹了。反正他在城里有房子,又不住农村里住。这一次,他攀着我,说这次不同上一次回去,再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说爹在电话上说,故乡这几年大不比从前了。房子也宽展多了。
这一次比上一次多了一个人,我们抱着孩子。孩子还不会说话,正在丫丫学语。
离开城市越来远,离村子越来越近。沿途所经过的村子,全没了一往看到的脏、乱、差的现象。一排排崭新的居民楼拔地而起,街道上的柴草堆,黄土堆,粪便堆不见了。大街道上,干净整洁,熟视无碍,一眼可以望到尽头。
两年不见,故乡变得让人认不出它的本来面目了。原先破旧的老屋不见了,各个窄窄的巷道不见了。到处都是红砖楼房,整整齐齐,排列着。像接受检阅的士兵士的肃立着。
大街上,穿红马甲的小伙子,姑娘们抡着大扫帚,唰唰地扫着路面。地上的树叶,被他们扫作一堆,用袋子装起来。
老父亲终于认出了我们,接过我们的行囊,在我们身边走着。还不时回过头来,看着熟睡中的孙子。
"上次回来的时候,说马上就动工了,这么快地就住进去了。几时搬进去的?"儿子不解地问。
"都搬进去半年了。床铺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进,里边就是。"又非常高兴地冲里边喊:"喂,他妈,你看这是谁?老是念叨着孙子,这一次,让你看个够。"
秋风飒飒,阵阵送爽。一轮明月钻进一片云层中。一会儿又钻了出来。它们睁着好奇地眼睛,看着这美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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