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节配乐《Journey》
(选自Capozio的钢琴弦乐电子专辑Serenity(《风和日丽》))
TEMECULA
56
吃罢早餐,我们出发了。
这次是去圣地亚哥。路上竟然还遇到了一阵儿急雨。噼噼啪啪地打着玻璃。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快中午了。
第一站是Light house——一幢纯白色的小塔楼,狭窄得只容得下单人攀爬扶梯。
扶梯周围有很小的小房间,里面整齐地摆放着简陋的小家具,假如我能看懂介绍就更好了。不过看得出,住在这里几十年如一日的上校是一个非常有情趣的人。会用充实的生活细节填补无边无尽的寂寞。
我一步一步地从顶楼走下来,心里莫名其妙地涌出一股暖流。
泰戈尔有诗曰:
谢谢那些为你执灯的人吧,他们正坚韧地站在黑暗中呢。
就是这个感觉吧。
第二站是一个漂亮的park。那儿有各色美丽的花朵,比如说我从未见过的一种深橘红色鸟儿形状的花朵,华丽得要命。我摸了摸那朵花,分析了下它的机械装置。估计长成那样也就是为了模仿个雌鸟骗雄鸟来交配,顺便帮它把粉传了。
Park的街道非常干净,两侧的小商店装饰得格外有格调。
今天的天空依然非常非常蓝,蓝得干净又耀眼。空中飘着一些色泽鲜艳的风筝。
鲜绿的草地上长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枝子张牙舞爪的。环形的大气球在风中滚来滚去,我们四个跑着追,俩老人看着我们笑,给我们做连拍。
Dad让我们四个在一块石头边上照合照。照完后提醒我们注意石头上的字——donation。天哪……他好顽皮!
第三站是一家著名的极度奢华的Hotel。花园非常漂亮。酒店建得跟宫殿似的。华丽的水晶大吊灯,各种艺术作品,奢侈的调子。
第四站海滩最美,完全没有人工痕迹的美——
夕阳在枣椰树的后面显得巨大无比。
斜晖把湿润平坦的海滩染成一片闪闪发光的金黄。潮声里浸渍着水光。
逆光看去,稀稀落落的人和飞过落日的鸟映出黑色的剪影……恍然进入一个幻觉的世界,真实已经被夕阳的光线和哗哗的潮声调和得模糊了。
沙滩上留下某只动物带蹼的三角形足迹,歪歪斜斜地向前延伸了很远很远。远到沙子里长出小苗儿的地方。
一座让人叹为观止的沙雕城堡,精致到每一扇窗户。
还有旅人们在沙子里刻下的字迹——那些美丽的圆润的字母。
海浪不紧不慢地刷来,微语着黄昏的韵律。
“谁愿意为我在黄昏的海边吟一首诗?”
没有人。我自己来作。
用鞋尖在软软的沙子上勾了四个字母。憨笑片刻。
不知多少日,这个印记才会被彻底冲刷干净。就这样,我悄悄地延长了自己在太平洋东岸的存在时日。
你无法想象黄昏的加州海岸有多美,因为我的描述仅限于我驾驭得了的事物。但凡我能写出来的大多是平凡的东西,对于那些美得让人想哭的事物,我只会感动得失去言语。尽管我附了照片,效果是大打折扣的,因为仅看照片无法亲身融入那醉人的昏黄。
“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第五站是墨西哥边境。
车子一路开过崎岖的山路,开到荒凉的人迹罕至的一片平地。
前方的山坡上绵延着一道红色的篱笆,篱笆后面的马路上,一切是清晰的——暖色的灯光,连续的车流,还有那飞驰过暮色的隆隆声响。
那边是墨西哥的领土。
Sally问dad:美国人可以到那边去吗?
Dad笑笑说,没有人愿意去。
天色昏暗,已经看不清楚周围环境了。我盯着眼前山丘上的篱笆墙,想象着那边的一个国度的景象。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衣着寒酸的少年,冲到人们面前伸手要钱……这是Ben描述过的在墨西哥所见景象——他的家人带他去那里溜了一圈。
离开美墨边界时不禁感慨:
一个篱笆墙,隔开了两个世界。
车子停在了一架菲律宾餐馆面前。
Regina去点了菜。这几个菲律宾食物,唉,卖相真的不太好。你说美国食物难吃就难吃,大部分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可是面前的菲律宾食物每个看起来就像乱炖的中国菜,黏糊糊的。味道上酱油味儿挺重的,不过不知道菲律宾人用的是不是酱油。美国人反正基本不用。
有个菜是烤乳猪,有点儿吓人。皮非常硬,我的牙根本撕扯不动,可是Regina吃得很香甜。
趁Regina去结账,dad问我们:
“你们喜欢菲律宾食物吗?”
我们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小心翼翼地说,“不太喜欢。”
Dad 偷偷一笑——“我也不喜欢。”
剩下的食物打包了。我们重新回到车中。
开车前,Dad转头对我们说:
“美国,墨西哥,菲律宾和中国,全部融在这个旅途中了!”
他笑得像个孩子那样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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