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趣事（五）

少年趣事——拾豆子

曹会镇

       说起拾豆子，十一岁那年发生的故事给我的印象最深刻，至今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是放秋假的一天，中午我跟着复收队去复收，途径一块豆地。我发现那地里炸落的豆子一片一片的，黄橙橙的很是惹眼。我心里琢磨着，下午就不再跟着去复收了，干脆来这里捡豆粒算了。

       吃过饭我真的没有再去生产队领活，而是叫上住在同一胡同的几个伙伴去西坡拾豆子。目的地很明确，就是中午途径的那块豆地。

       我们拿好篮子，每人又拿了一把铁铲便出发了。

       来到目的地，只见地里空无一人，我心里一阵高兴。心想，真是幸运，今天竟然没有别人过来，就我们几个，一定会收获满满。

       我向伙伴们介绍说，这块地不是我们村的，是邻村的，他们由于离家远，来回不方便，所以只顾收割没有再派人过来复收，不然的话地里不会有那么多的豆子。我们一定要仔细搜寻，争取不落一粒。

        我说完几个人便排成排一起向前赶着捡豆粒。地理豆子真是多，很挨手，很快我们篮子里便有了大半斤黄豆。看着丰硕的成果，我们的劲头更足了，精力更加集中，两只手一刻也不停，很快我们便来到地中间。这时我的腰有些发酸，便想直起身子缓缓劲儿。结果刚一抬头，正巧看到一只个头挺大的田鼠鼓囊着两腮，动作笨拙地跑过我的眼前，跑到地边，然后钻进洞里。

         我也顾不得休息了，把看到的情景告诉几个小伙伴。几个小伙伴听后高兴地几乎蹦起来。他们说，老鼠两腮装的肯定是豆子，这样看来它的窝里一定存储了大量的黄豆了。我们赶紧去挖，定然大有收获。

         好吧，说干就干，我们来到老鼠窝前开始掘土。

        出人意料的是，这鼠窝很大，也很深，我们几人挖了好一会儿也没挖到存储粮食的粮仓。我们有些累了，准备休息一会儿再干。谁知刚一停手，一只大老鼠便“嗖”的一下子窜出土层迅速逃向远方。紧接着又窜出一只。我们几人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就在这当口，几只小老鼠也相继钻出土层迅速逃窜。

        如此看来，我们已经挖到老鼠的巢穴了，不然老鼠不会逃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清理老鼠窝里的浮土。我们开始小心翼翼一捧一捧地把土挪开，很快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这个鼠窝真的特别大，面积足有大半个平方。布局也很规矩，左边是卧室，紧挨着卧室是厕所，右边是储藏间，就是粮仓。粮仓里已经囤积得满满当当，有谷穗高粱粒，也有大豆。大豆最多，估计至少也有十斤来上。不过，鼠窝里的黄豆成色不太好，有些发白、发胀。这或许是藏在地下多日不见阳光，鼠窝里又阴凉又潮湿导致的。尽管如此，也没有减弱我们的丝毫兴致，继续小心清理周围的浮土。

        土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就是要平分老鼠窝里的粮食。我们几个伙伴拿过自己的篮子放在粮仓的旁边，然后开始每人一捧往自己篮子里装豆子，尽量做到公平，不叫谁的多一点，也不让谁的少一些。等到把豆子分完，我们笑容满面，开始用手掂量篮子的分量，感觉足有五斤之多。这回的收获的确不小，我们心里都美滋滋的。

        鼠口夺粮，收获颇丰，真是令人兴奋。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黄豆是不能吃的，因为它们是老鼠衔来的，不干净，这多少给人留下一丝遗憾。可也不是没有什么用处，用处大得很，那就是回家用清水洗干净晒干，然后拿到油坊去换油吃，很划得来。

我们挖鼠窝忙活了好一阵子，感觉有些累了，打算休息一会儿。刚坐下肚子也感觉有些饿了，很希望能吃上点东西压压饿头。这时有一个小伙伴说话了，他说饿了就去燎豆子吃，这是现成的。我们听说燎豆子也欣然同意。可就近没有豆地呀，哪有豆棵可烧？要燎豆子吃只能去远处去寻找。

       有一个小伙伴眼尖，他看到远处有一块豆子没有收割。他自告奋勇，要我们准备好柴火，他自己去拔豆子。我们都点头同意我们开始行动。

       我们开始行动。

        在园子里收集柴火不难，眼前遍地都是，很快我们便准备好了一大堆干柴。去拔豆子的那个小伙伴也没用多长时间就回来了，他抱来了一抱豆棵。柴火有了，豆棵有了，只等点火了。我们先把柴草规整好，然后再把豆棵均匀分布在上面，紧接着便划燃了火柴，立时熊熊大火便燃烧起来。只用了十几分钟，火堆里便传出了“噼噼啪啪”豆角炸裂的声响，烧熟的黄豆粒很快落满一地。看到这情景，我们立马把火踩灭，接着脱下褂子对着火堆开始使劲扇风，很快灰烬被扇跑，地上立刻呈现出一大片头顶炸开花的黄豆，一阵阵香气也不时扑鼻而来。

       看着烤熟的豆粒，我们馋得口水立马溢出嘴角，接着把褂子往旁边一扔，开始吃起来。这会儿是吃，不再进行平均分配，只看谁的手快了。谁的手快谁多吃，别人没谁提意见。就这样不到半个小时，地面上烤熟的豆粒便被我们洗劫一空。

我们站起身来，互相看了看，然后一阵大笑。看吧，一个个手黑、嘴黑、脸也黑，活脱脱一只大花猫，滑稽至极。我们手指着对方，笑得前仰后合。

       大笑了一阵子后又开始感觉口渴难耐。这倒不是难事，壕沟里有的是水，尽情地喝就是，管够管饱。

        我们下到水里，用手轻轻划拉了一下水面，把表层漂浮的杂物赶走，接着便低下头去就着水面大喝起来。喝完了水，又随手洗干净了嘴脸，然后快速爬上岸来。

        抬头看看天，已经不早了，我们不打算再干，便挎上篮子一路说笑走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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