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寒假整理家中书柜的时候,我发现了我不知什么时候买的这本《人间失格》,它崭新的,安静地躺在我尘封多年的书架上,闲来无事,决定读一读解闷,现在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决定,它让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在看这本书之前,我只知道太宰治被世人称为“流氓” 。小说主人公也是以太宰治本人为原型,因此我没有过分期待这部流氓文学会带给我多大的共鸣。然而,我错了。
在刚开始读到主人公小时候为了讨好亲人,朋友所做出的“愚蠢的事情”那一篇,我蜷缩在我的小床上,泪流不止。在叶藏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儿时的我,懂得察言观色,讨好型人格,太过于懂事的小孩,就一定会承受那个年纪无需承受的辛酸与难过。
叶藏的“丧”绝不是一时兴起的“丧”,也不是糊里糊涂不思进取的“丧”。他的“丧”萌芽于儿时,随时光流逝肆意生长。他太懂人了,把人的劣根性看得清楚明了,可他又无法改变。他太看重完美了,追求完美是他的理想。可他做不到,世人更做不到。
生而为人,他很抱歉。
救赎不得,他选择用死亡去追随完美。
有很多人认为主人公叶藏自杀行为不仅流氓而且懦弱。没有男子汉应有的勇敢。
诚然,我也认为叶藏在某些方面的确称不上勇敢,他懦弱,在自己被仆人侵害时不言不语,任人宰割。然而,当你真诚地走进叶藏的内心世界你才会发现。这种不勇敢的品格也是是芸芸众生所不能及的自省。他出生于地主家庭,可他却没有安心地享受着物质丰盈的生活,他尊敬父母,未曾说过忤逆父母的话,对待仆人态度也是谦卑的,甚至是讨好的,仆人们对他做的坏事,他也不言语。他时常将自己化作丑角,博众人一笑,以此来赎罪,他从未怠慢谁,毫不客气地剖析自己的劣根性,执拗地想让自己变得完美。用自己的生命去弥补家庭的原罪和曾经的堕落,某种程度上,这种自我拉扯不失为一种勇敢。在叶藏身上我们能感受到人类向善向好的天性。
同时,叶藏更像一面镜子,他人生种种经历也像极了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故事。
人生在世,定有遇人不淑之时,如叶藏遇到掘木,一步步将叶藏引入歧途,用文学的思维来看,掘木这一形象似乎也在隐喻着毒品酒精等麻痹人精神之物。为我们敲响警钟,毒品和酒精不会让你走向完美世界,只能将你带入痛苦深渊。任何能短期带给你快乐的东西,都不是良药,必是毒酒!
叶藏身边那些曾帮助他的人,不也正象征着我们人生中家人,老师和同学给予我们的温暖。那些温暖陪我们度过漫长岁月,度过生活的低谷。让人生的底色不再苍凉!
作者笔下叶藏的无力感,也绝不是叶藏的专属物,现实生活中,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无力感,社会并不完美,生活艰辛,很多东西单靠自己无法改变。无力感总会像洪水猛兽一般在某一刻突然来袭。而作者借叶藏之口幽幽地说出令人深省道理“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不会有悲痛的来袭。”人往往期待越多,欲望越大,得不到的时候就越发无力。所以,不妨让我们收起那猛烈的欢喜,放平心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多一些平和笃定,少一分焦躁功利,结局不一定完美,但你定能收获来自凡世的幸福。
人,踽踽独行于天地数十载。有的人尽情享受尘世的幸福,有的人如叶藏一样追随精神的自由,我尊重每一种自我救赎的方式,然而,斯以为,我们不应把对无瑕人生的探求和精神自由的追随彻底地划上等于号。理性告诉我追求完美不是理想而是执念。不完美是人类的特质,是万物的资格,是造物主的浪漫。
嘿!叶藏!生为为人,不必抱歉!
2020.4.7
东北财经大学杨尹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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