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困惑的时候,总喜欢有遮阴的角落,岸边的胡杨成了最佳的庇荫场所,大树底下好乘凉,其实更多是想与树沟通,知己提到灵魂伴侣,我初略看了灵魂伴侣的解释,修饰的定语也好,着重的宾语也罢,都是搪塞者的借口。
我吐槽似地跟一株红枫呓语,轻声细语,怕惊动树干里的甲虫幼崽,怕把包裹树干的随时都可能掉落的树皮给撼了下来,怕那本看起来不怎么饱满的枝头的新叶震醒,我告诉枫叶,世上没有灵魂伴侣,如果是异灵,才会与你形影不离,才会占据灵魂的中心,而我们人类的心填塞的不是泥浆,不是僵尸的血液,是有温度的爱,有时候澎湃,有时候低落,大多数时间总能平静吧。在波澜迭起的时候,传输的情愫会贯通全身,会精神抖擞,会亢奋激动,会冲动地抛弃一切。在跌入低谷的时候,抑郁寡欢,麻痹着整体的神经,连唾液都是苦涩的,每天垢面朝天,唉声叹气。
前几天看见一篇关于灵魂伴侣的文章,职业女性恋上了已婚的大学教授,迅速擦出火花,女生抛弃了原有的婚姻,净身出门,为的是追求梦想中的爱,可惜福浅,到最后大学教授还是没能放弃原本的家庭,她不顾一切地作践自己,抑郁成疾,我不再相信曾经海誓山盟,我不再相信灵魂摆渡,我不再相信内涵修养,原本世上就有潘多拉之心,又何必去奢求光明。
枫树似乎晓得我说的话,即使是在春天,它凋落了树梢上的最后一片叶,随风飘落在我的脚踝边,那满目苍夷的树干上长出了一个菌类,黑色的耳朵一般,耷拉着耳朵听我诉说,它说每个人都有着的恐惧,面对伐木工不畏惧,面对枯萎不悲伤,只是尽力展现着曾经的琼浆玉液的躯体,展现着婀娜多姿的舒展,展现着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绚烂,尽心竭力后即使是老死也会安静地微笑。
我抱着枫树,紧紧的,它装饰的盔甲,它残缺不全的树皮,像苍耳一样黏在我身上,我不想松手,因为我不想让它失去温暖,不想让它失去最后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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