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校园工作好几年了,每天一到中午就开始发愁,不知道吃什么,感觉吃什么都是一个味,在外工作的几年时间,多油多脂的饮食习惯毁坏了我对食物的热情,每次一到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怀念姥姥做的馍。
小时候每次一来到姥姥家,总能吃到口劲十足的自家蒸馍。馍刚出锅那会,热气腾腾,又嫩又白又软,还略微有点甜味,这甜味是小麦本身蕴含的田野味道。就上一盘醋溜土豆丝,夹点双黄腌鸡蛋什么的,一口一个香啊。姥姥看着我那个馋死了的吃相,颇有点心疼的打着呵呵;“小点口,别噎着,别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馍是河南中原人的命根子啊!童年的全部欲望就是白馍馍,拍上一根黄瓜或者腌点萝卜咸菜。每每过节的时候,一大海碗红烧肉上来,就能掀起一场战争,小辈们争着风卷残云般把肉送到嘴里,腻腻的,滑滑的,润润的,美美的,稍微慢点就吃不到第二口。于是迅速的把馍一掰两半同时放到肉汤汁里,吃完砸吧砸吧嘴,品咂着那肉味,真是回味无穷啊!
每到节假日,子女小辈就全到姥姥家,人比较多,所以蒸馍也算是一项大工程。头天就先把面用大陶瓷盆和好,发一晚上,第二天面就发的把盆盖都顶出来。然后在掺上新面粉在面板上撑起擀面杖,一遍一遍将面反复的压。一杖下去一个深印,在把面翻过了,继续杖压,把对生活美好的希望追求都化作了无穷的压力,渐渐地那面就硬朗起来,光滑光滑的泛着喜人的光泽,诱的人都等不到蒸熟了。压馍绝对是一个力气活,你有多大劲馍就有多香。通常长辈几个是轮番上阵,姥姥掌管着技术。压完面后,把面团搓成长形或者揉成圆锥形,挨个摆到案板上,嗨,别说。真有点像仪仗队似的壮观,整齐划一。
炉火烈烈,而可爱的馍们被水汽包绕着,烘托着,爱的分子亲密地结合在一起,最后缀成可以消化饥饿的山峰!我们都围在蒸笼前,期待着出笼的哪一瞬间。终于等到了能揭馍了,闪亮登场的白馍们,在缭绕的云雾中袅袅而出,亭亭玉立,也顾不上许多,拿出一个,尽管烧的大口吹起,上窜下跳,也顾不了许多了,张开大嘴,狠狠的一口咬下去,松口,在咬,香在口里,甜在心里,解馋啊!
这种体会,每次给小我一轮儿的表妹讲的时候,她总是不置可否的一撇嘴,“你也太夸张了吧,一个馍有那么好吃”。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馍比考试得100分更直接更诱人更珍惜。 对于已经丰衣足食讲究营养的今天来说,更是一种弥足珍贵的回忆。
姥姥知道我好这一口,总是在周六的时候让我去吃刚出笼的蒸馍,错过了也会给我送过来一大袋子。用真空袋包好放冷冻室里,吃的时候在用小蒸锅把馍馏上个10分钟,色香味不减。也可以把馍切成片,用鸡蛋糊拌一下,稍微放点盐,轻微的过油,就成为发点嫩黄香酥可口的炸馍片了 。冬天的时候把馍切片放到暖气片上焙干水分。买上个羊架子小火熬上2个小时,把干馍片泡到羊汤里。嘿!别说,还真有一般特别的风味呢。
现在姥姥老了,做不动馍了,馍作为日常生活的主食,到处都可以买到,到处都可以吃到,但是曾经那个一到假期一堆小小子就眼巴巴盯着馍出锅的情景,却再也找不回来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且行且珍惜,望姥姥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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