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太长不行,拔刀费事儿,太短也不行,捅不到要害。太钝,扎不透啊,太利,没感觉。最理想是尖儿是刀肚子是锯的东西,用尖儿调开了皮肉,血喷一线,雪白的窗棂纸淋红一片。再进刀,用细齿子磨骨,吭吭哧哧滋滋唧唧,刚开始是血,约摸有一大碗,碗里还会夹杂肉沫子,不稀不稠,干湿正好,像极了万秀园的番茄炖牛腩。这碗盛的满边溜沿儿,血算是放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是来回锯骨头,刚开始费力,胭红的骨头渣儿随着刀边儿往外掉,再后来是骨头末,你这速度加快点频率提高点,这骨头末弥散升腾,像仨月不见水的少女的头皮屑,像墙上久旱风干的蛆皮,飞啊舞啊,如诗似画,丹青难描。到了这时候,你可不是普通的屠夫了,技已通神,近乎道。
白日生灵熙攘,不好训练,晚上最好,一轮明月,万户安息。从街上拉来个人,让他站在门口看,问他这刀功如何,发问一定要谦虚,才有可能得到别人诚挚的回答。有人不好意思,往往会夺门而逃,你事先备好门栓杠上门。进刀,问下,李兄,我这捅刀还利润吧,刚开始不行,总是捅到肺,捅不到心,得用刀在里面搅来搅去,才断气儿…这是谈话术,通过亲切的故事拉进你和来人的距离,让他们放松下来;放血,邀请来人上前帮你,趁他不备,让血喷到他脸上。这不叫冒犯,这是幽默的恶作剧,通过这个玩笑来人就放下了戒备之心,有啥说啥,坦诚地表达意见;锯掉的骨头末,分给来人,嘱咐他煲汤熬药,大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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