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今天的模样

记下今天的模样

记下今天的模样（2008.11.24）

今天，按要求穿校服，米白色衬衫。还是小牛皮细高跟。平时都休闲，也很散漫，风衣牛仔裤平底鞋。穿着这样规矩的衣服，觉得课都上不好。很压抑。再者，整个人的海拔比平时高出了几公分，看什么都不一样了。统一着装是为了照集体照。说到集体照。今天一老教师，拿出了两张照片，满是发黄的痕迹，分别照于1981年和1983年，学校那时土得真无法想象。只那校名几字依稀可以辨认。照片上年轻的老师，现在不可逃脱地两鬓飞雪了。突然想到，再过二十年会有谁拿着旧照片辨认当年的自己呢？时光带走的，只是青春？最后，它什么都带走的。那么多的纠结缠绕，也终于要放手。

在朱子祠前，稀薄的阳光里，微笑，存念。为多年后，仍有人翻出老照片的那一瞬，笑得自然妥帖些。仿佛，就与他对视。笑了几回，终于完毕。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白衬衫，一样的蓝色西服。再没有一刻如此整齐着。而内心想的，该是如何海阔天空。有谁和我一样？

然后，看孩子们跳舞——恰恰。我的豆也在其中。她和舞伴跳得多好。说实在，我对她算是宠溺的。她说，我的“凶”是最不凶的，她不怕。很夸张，有时站在教室门口走廊，一眼望过去。就能从那么多身影里找出她来。那该是一种神秘的感应吧。一千多个孩子中间。仿佛一开始就知道她在那里。喜欢下课的时候，和她在阳光下，说话，拉拉手，抱一抱。然后她说，妈妈，我去玩了，和她的玩伴跳着走开。我亲爱的孩子，像棵小树，在经受着她必须经过的风霜雨雪，阳光或雾霭，旱或潮，然后，她总要长大。我想她会记得，有母亲在的那所小学，狭小却充满着快乐。

放学后有个会议。一不留心，听到，接下来是第九点……然后，最喜欢的那句终于讲出，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天色，暗下来了。在楼下小店里，买了点零星的东西。蛋，调味，榨菜什么的。迈着从未有过的小步，回家。你知的，我今天穿的是，细高跟，走也走不快。要是平时，那叫什么来着，大步流星。

回到家，踢掉鞋子，换上最舒服的家居服。亲爱的，你终于不必那样高大着看待世界。不愿意任何拘泥的东西。觉得，那简直是灵魂的捆绑。

为家人做个简单的晚餐。胡子和豆豆都不挑食的，像小猪一样容易喂养。

收拾得当，陪孩子读了三章的《小王子》，念到——大人们喜欢数字：“如果你对大人说，我看到一幢漂亮的房子，红砖砌的，窗前有天竺葵，屋顶上有鸽子……他们根本想象不出这幢房子是什么样的。要是说，我看到一幢房子，价值十万法郎。他们会惊呼：多漂亮啊！”……“他们就是这样的。不应该怪他们。孩子对大人要宽宏大量。”读完，惭愧。

九点半。听着《离歌》，敲字。非常喜欢这两句：“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最后我无力地看清，强悍的是命运。”喜欢他的声音。有个夜晚，很偶然地在电视里看到他。很帅的样子。他上鲁豫的节目，提到了之前穷困的一段日子，讲他最初买的车破烂得车门要用铁丝系住，还有最初的女友。很坦率诚实的男人。三十多岁了，看上去还是个阳光男孩。

活成自己的样子，有一点点自己喜欢的样子，就好了。渐渐放低了对自己的要求。像此刻，听着歌，在夜色里晾着刚洗的头发，仍有点淡淡的香，草木般温暖熟悉，安然无恙。甚至，还可以静静想念，一首诗歌，一个人。他的春天或他的爱情。何止，美好？或许，是大美，大好。

这是今天的样子。水洗的，柔和。亚光的，不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