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童年,脑海里会涌现出各种画面。我最久远的记忆留在了一个炊烟缭绕的上午。
不确定那时的我具体年纪多少,到现在我也没有问我的母亲,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记起那个特殊的日子,毕竟那样的日子对一个苗族母亲来说并不特殊。
那个早上,我坐在被母亲背包谷背坏了才得以化身摇篮的背篓里,母亲在我屁股下面垫着破烂的旧衣服和背带。我依稀记得我的双手和双眼异常活跃,我的眼睛跟随着母亲在屋里走来走去,还不时地在家门口把她跟丢了,在我的咿呀声中母亲很快又出现在门外,然后勤勤地走进来。我的双手笨拙的张开又放下,像一只才开始学习振翅的雏鸟。那段记忆里,母亲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灶台前,我的记忆得以留下来,我猜测可能是因为灶里的火光吧。火焰那耀眼的光亮刺激着我的神经,也刺激着一个年轻母亲那颗慈爱柔软的心。
后来,在母亲和奶奶的家常话里得知,我有一岁半就能摇摇晃晃自己走路了,据此推测,那段记忆中坐在摇篮里的我应该是一岁左右。
然而,遗憾的是那段记忆里我没能记住母亲的脸,我想那时的母亲必定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的母亲了。那个早上,母亲忙碌的身影持续了大半生,这无穷尽的忙碌无情地凝聚在她的脸上,化成了岁月的印记。我后来才慢慢明白,这不只是一个苗族妇女的生活,也是一个母亲的爱。
我想,要是那个早上我能够使出所有神奇,叫她一声“妈!”,她一定会高兴得忘了往灶里添柴。这样,那个日子就会变得特殊起来,我现在就可以和她一起分享,分享一颗二十岁母亲的心和一撇一岁婴儿的记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