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米拉来海城打工。这一年的街头没有那么多车来车往。光着膀子的民工卷着牛仔裤脚。深蓝色的拖鞋,赤着脚。那支点燃的烟烧到嘴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米拉枯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热辣的风就这样蒸熟了夏天。树下的花也耷拉着脑袋,低着头不作声。饭店的烟筒吹出来一阵香味儿。应该是在做鱼吧。嘴里的干渴瞬间爆炸了。转过头,只看见紧闭的门。
靠窗的人们吃的满面红光。微醺的男人呲着黄牙。米拉翻了翻口袋,两块钱的美食恐怕是没有的。转角的孩子还不知疲倦的玩耍着。不远处传来喊吃饭的声音。
一个人的都市,有些冷。冷的和这么热的天格格不入。目前的问题是找个安身之所,不然马上就被温饱问题打败了。
玻璃窗上贴着的招工广告是米拉的亲人,即便是不那么合适,起码给活下来留了一扇窗。过街天桥上的人烟稀少。一簇簇的花开得绚烂夺目。没心情赏景的人是悲催的。挤不进人流的米拉,在街边迷茫。
海边的集市上,有个骑跨斗摩托车的人。乌黑的墨镜遮着半个脸。不时的扫视着人群。这个杵在陌生城市的人,吸引了他的视线。毕竟,这一片还是他地盘儿。你哪的?米拉惊恐的睁着眼睛,没有作答。你身份证呢?米拉想躲起来,可是身边没有可以逃避的城堡。
上来!这个黝黑皮肤的男人,让人觉得害怕。米拉看着车上印着警察的蓝字屈服了。我也没犯法,你抓我干什么?!少废话,让你上车!
米拉坐上车,心里恶补着种种不测之祸。这是一个临时警卫室。蓝白色的房子里,只有一个熟睡的人打着呼噜。开门的声音,并没有吵醒他的美梦。
黝黑皮肤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大椅子上。那有水,旁边有纸杯。我不渴。米拉站在他面前,就像犯了错的学生等着老师训话。
你来这干嘛的?我看你一个人在那半天了。我来打工的。还没找着工作。米拉有些怯懦。这样的回答,并没有什么特别。一个小孩子,不好好上学。瞎跑什么!
说完话,黝黑男人就转身出去了。临走前撂下一句,不许乱跑呀!屋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米拉挨不住渴灌了一肚子凉水。不一会儿,黝黑皮肤的男人拿来了一袋子饺子。吃吧。吃完回家。
米拉瞅着他,肚子饿的直叫。管不了那么多了,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吧!黝黑皮肤的男人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禁犯了难。遣送回流浪街头的人,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是尽职。可眼前的这个孩子,吃个饺子都能这么难看,回去真的能有出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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