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乡间

蓝江/ 院子里的杏树

文/蓝江

01 那些杏啊

一走进妈妈家的大院子，就看到了树上通红的杏子。上次是端午节回家，左边那棵树上的杏子基本熟了，被我们连吃带拿弄走了不少。这次，是右边的这棵熟了，满树嘀哩当啷的红杏儿，小风一吹，啪嗒一声，掉地上两个，我往树下一看，哇，满地都是掉下来的大红杏。哎呀，这怎么不捡起来啊。

老爸说：有的是，捡它干嘛，没有人吃，房后还有一棵呢。

怪不得这一两年，妈妈老是念念叨叨：杏熟透了，掉得满地都是，可惜了，你们也没空回来吃。

是啊，每年都是五一回去，端午节回去，大部分时候杏子还都没熟，挑拣着摘一些，临走再拿走一些。杏子正旺的时候基本没空回来，就是有空，谁还能为了吃几个杏子，大老远跑回来一趟？

所以杏子一年一年掉满地，我根本看不见，今年真真看见了，真是心疼啊。这么好的杏儿，拿到城里，怎么也得两三块钱一斤吧。爸爸妈妈年岁大了，没有那个精神头摘一筐杏子到城里去卖。村里呢，几乎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有杏树，想送人都送不出去。

蓝江/ 熟透的杏子 蓝江/ 背阴的地方还有点青涩 蓝江/ 熟透了掉在柴堆里 蓝江/ 草莓地里更多

看着满地的大红杏，不由想起我们小时候，那时遍地都是小孩子，瓜果成熟了，哪里剩得下？那时生活普遍艰难，瓜果梨桃特金贵，往往没等成熟就早早揪下来，骑上自行车带到城里卖个三块五块，好买个油盐酱醋什么的。

现在可大不一样了。村子里整天静悄悄的，村路上几乎看不到小孩子的身影，只能看见一早一晚从门前开过去的校车，里面装满了孩子。

02 山坡上的艾草

上次回娘家，正是端午节，我跟妈妈说我要割点艾蒿，把叶子揪下来用艾叶做两个小垫子，妈妈很是赞同。不过上次时间太紧，没割多少就回了。

这次我来，妈妈还想着艾草的事。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习惯早起的妈妈喊醒了：起来吧，今天天儿好，一大早凉快，今儿还没有露水，走，咱一起去割艾草。

原来老爸老妈早起来了，土篮子、镰刀、剪刀都准备好了。我一看这架势，赶紧换上长裤，也不及洗脸，戴上手套口罩，扣个凉帽就跟着出来了。一会儿我们仨就弄了一土篮子，我好说歹说才把妈妈劝回家。

我和爸爸去了后面的小山坡，那儿坡下的石毛子平台上有一片山杏林，还是我小时候我们小学校的师生们一起栽植的。杏树林这边有成片的艾蒿，没用多长时间，我和爸爸就割了两捆，我拎着送到底下的岔路口。

回来时，爸爸已上了右侧的小山坡，我一看，山坡上有一片艾草长得密密匝匝，比我们先前割下的还要好，我也上去从另一边开始割。

我们正埋头割艾草，忽听得有人说：叔，割艾蒿有啥用啊？我抬头一看：是我家后院的邻居小李子，我说：要揪点艾叶做小垫。爸爸说：李子啊，你干啥呢？小李子抬手往那边一指说：我放羊呢。

他说着，羊群已经随着他过来了。我一看挺壮观啊，说：你家这羊还真不少。他说：嗯，有三十多只了。

这个小李子今年五十多，本来住在城里，却心心念念跑到乡下来，租了我家后院老张家的房子和地，种地，养牛养羊养鸽子，干得热火朝天。

而老张家，却进了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