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丁涌律师微信邀请我去雷山阳苟寨过苗年。他是杨杨今年邀请的主宾,主人家给他说十三年一次,让他安排好工作,带上亲友一起去,他组了个团准备周日就过去。
背上相机,高铁出行。一点到达雷山阳苟村。丁团一行在寨门等我这最后到达的团友一起进寨子。
唢呐声声,拦门酒开始了。
1.3公里的山路,居然有13道拦门酒。顶着太阳爬着山一道道的喝过去,就跟闯关似的。这是苗家人的狂欢,更是客人所感受的快乐。丁团是这个寨子的老熟客了,一路都是他的朋友在劝酒。盛情难却,他好几个关卡都喝的双碗。京哥也没少喝,他懂规矩,都是背着手在喝,不触碰牛角,听说手碰到就得喝完。相比之下,苗家阿妹对我们几个女生劝酒时比较手下留情。
13道拦门酒喝完,到了山头。丁团停下来,指着山腰的几棵老树说:看,那几棵黄樟树漂亮吧?那里就是杨杨家,我们现在去她家里吃饭。同行的朋友拎了些饮料,丁团又在山顶的便利店买了啤酒,沿着蜿蜒的山路到了杨杨家妈妈家。中餐是一大锅白水煮肉,肥嘟嘟亮澄澄的。接着又上了一大锅水煮牛肉,飘着香茅叶和姜片,在锅的中间放一个盐巴辣椒蘸水,杨杨的妈妈刚从土里拔的白菜,豪横的只留菜心,菜帮直接掰在土里当肥料。还有桔子,也果味浓郁,都是原生态的美味。
吃完中餐,一群人在阳台上晒太阳。我到里屋和几个孩子聊天。听他们说因为苗年牯藏节学校放了四天假,孩子们可开心了。家家户户烟花爆竹此起彼伏,响个不停。也奇怪,寨子里都是木质结构建筑,四周都是树木。每家每户就在自家门口燃放烟火,却也没有发生火灾,也许,这就是神明的庇佑吧。
又坐了一会儿,我们去了村委主任小李家。墙上贴满了奖状,除了学习成绩优秀之外,有书法的,有朗读的,甚至还有个性店铺的,看得出孩子的发展挺全面的。听介绍说他是去年这个村高考的状元。主人家抓来了桔子,泡了茶,大家就坐在沙发上闲散的聊天。我因为当晚还要返回贵阳,所以想去寨子里转一下拍点照片。丁团也拿上相机在前面带路。没走几步,看见一个老人家骑摩托,半道上力量不够上不来。丁团想都没想的伸手就去拉摩托的扶手,我也不假思索的伸出左手,拉住摩托扶手的另一边——大力出奇迹,居然妥妥的拉了上来。跟在这个摩托车后面一辆车上的年轻人微笑着对我说谢谢。帮助别人的感觉特别爽,没想到和丁团在一起,我居然也可以这么飒。
逛得热了,在便利店买了茉香蜜茶,一口下去,热意全无。忽然能理解孩子们为什么这么喜欢喝饮料了,这甜甜的滋味的确能带来幸福的感受。
路口是一株巨大的黄楠树。黔东南地区的苗族先民把枫木作为图腾进行崇拜,他们把枫木当作自己的亲属,认为自己的祖先源于枫木。而这黄樟树或许也被阳苟人视为亲属吧。停下来,看阳光从黄楠树的缝隙中洒落下来。多少年来,它静静地矗立在时光深处,陪伴着阳苟人的生命在这里生长、蔓延,连接着两旁的石板小路,向天空舒展,这场景美得像电影里的画面。
寨子不大,不一会儿就绕了几圈,看见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杀猪。拍完照片回小李主任家等候晚餐。天刚擦黑,丰盛的晚餐还在准备中,预约到高铁站的网约车司机已到达。看我来不及吃饭,主人家给我包了好大一团糯米饭。拎上摄影包,拿上糯米饭,和团友们告辞。大家都说我没口福,说晚餐是长桌宴,有鱼,有鸭子。说是后会有期,可这一等,估计又是十三年。丁团送我坐车,出了门让我把相机包交给他,二十分钟的山路,他负重急急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贪恋的看着天边尚余的晚霞和此起彼伏的烟花,不时用手机拍视频。
这一天匆的忙行程,却记取了不一样的美好。回程和司机师傅聊天得知,鼓藏节是苗族最盛大的祭祀祖宗大典,阳苟寨过鼓藏节,却不祭祀祖宗,只是请亲戚朋友来吃喝热闹。主宾准备鞭炮酒水鸭子和鱼等礼物,主人家杀猪送猪腿还礼。是的,这次过苗年的感受和以往采风不同,没看见大型祭祀庆典,没看见盛装巡游,我甚至连晚餐的长桌宴也没参与,但却是第一次像走亲戚一样深入苗家,感受的是一份淳朴而浓厚的友情。对丁团,也许更像亲情,于我而言,是在近阶段紧张的工作和绘画之余感受了一把松弛有度。
生活有时暗淡,可这人间也偶尔灿烂,如同天空不断绽放的朵朵烟花。这也许是节日带给我们快乐的原因之一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