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一天夜里,一片海滩上,月光照在一个疲惫的身影上,一双无助的眼睛望着大海深处。
他想,如果就这么一跃而入,大海的波涛会怎样带他走向永远。这样也好,他就无须面对那些愤懑和无奈!
海浪却不知他的怨恨,还是一味地唱着欢乐的歌儿,一遍又一遍……
那晚的上弦月真美,让他想到了李白,想到了李白关于月亮的诗: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长安一片月 ,万户捣衣声。……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他一遍又一遍地朗读着李白关于月亮的诗,海浪也一遍又一遍地附和着他。李白那豪迈奔放的性格,李白那清新飘逸的气质深深打动了他。终于,在曙光初现的时候,他离开了那片海滩……
二十年后的那一天,同样是有月的夜晚,他同样坐在那片海滩上。他已对那浩瀚无垠的大海充满敬畏之心。他又想到了关于月亮的诗,不过是杜甫的关于月亮的诗:
今夜鄜州月 ,闺中只独看。……
满月飞明镜,归心折大刀。……
万里瞿塘月,春来六上弦。……
若无青嶂月,愁杀白头人。 ……
独有伤心石,埋轮月宇间。……
此时的他,早已对那种主观抒情色彩浓烈的东西失去了热情,一泻千里的气势只有在强烈的对抗中才能显现出来了。而杜甫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他的心中。他知道,追求雄浑壮阔的境界,需要用具体细致的波动来表达。沉郁悲凉的内心就托付给天上清醒的月亮吧……
今晚,他面对窗外一轮明月,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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