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了。
这可能是我结婚数年来不多数让我欣慰的事情,为了宝宝能够顺利生下来,我辞掉了稳定的公务员工作,成了准全职妈妈。
可是我太天真,这个家庭并没有因为这个宝宝的降临,而改变我的地位。
老公在一家上市公司做销售经理,打拼多年由于不懂给领导须臾打点,事业上一直不温不火,和我们的感情一样,像开水煮稀饭,连平淡都尝不到。
他常常深夜晚归,一身酒气地闯进房门,像一个粗鲁的陌生人,用冷漠的背影侧着身子躺下,我心里犹如吹起寒流,夜夜无眠。
我只能忍着眼泪把委屈吞进肚子里,抚摸肚皮把所有的心事对深夜诉说。
这个孩子寄予了我所有的厚望,我希望以此为契机,打开这个冰冷的家庭,缓和我和老公的关系。
虽然婆婆不止一次旁听侧击的说过,如果生下来的是女孩,她决对不允许让孩子姓魏。
假如老公仅仅是冷漠也就算了,可是那一晚我无意间发现了端倪。
凌晨一点,老公终于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门。
他以为我没睡,我却能感觉到他没醉,和以往不同的是,老公开门,洗脸,脱鞋,似乎都在刻意小心动作,唯恐发出什么声响,似有似无地在掩盖着什么。
他轻轻爬上了床,我没有闻到酒气,却嗅到一股更危险的香味。
女人的第六感让我惶恐和不安。
待到老公发出轻微的喊声,我偷偷爬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老公的脸上隐隐约约有一丝丝淡淡的红色,我不敢去触碰他,心里却砰砰跳的更厉害了,他的西服就挂在床头柜上,我不知怎么的就把手伸了过去,颤颤巍巍地我摸到一包柔软的东西。
那是一包用过的湿巾,上面还粘着摩擦过的红色,一闻我就明白了,是我买不起的口红味道。
我害怕,我不敢去猜测,我唯恐得到一个让我痛苦的结果。
可是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不敢去接受,又要逼迫自己无限接近最害怕的结果,我不愿意失去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直到我跟踪老公至公司楼下看到一对男女双双相拥,像热恋的情人。
那个被老公紧紧抱住的女人,脸上洋溢的尽是甜蜜和幸福,老公的脸上也是从来没有对我有过的宠溺。
那一刻,我才感觉我是多么嫉妒那个女人,为什么她能得到本该我拥有的东西,享受我被剥夺的幸福,我多么希望自己去死,因为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婆婆依旧约了一堆牌友打麻将,我进了门,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客厅里充满了喧嚣和吵闹,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了婆婆的戏谑声:
“她要是不给我生个儿子,看我不把她赶出门!...”
句句如针,锥入我心。
我除了默默无声的啜泣,还能怎么办呢?
离开了这里,我已经没有家,父亲因为十年前的工程事故,至今还躺在病床上,靠妈妈一个人根本撑不起高昂的医药费,就是因为这样婆婆才对我冷眼相对,因为家里很大一部分支出是给父亲的。用婆婆的话来说,我就是个拖油瓶,娶了我就娶了个无底洞。
为了父亲,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我必须坚强。
婆婆催促我去做饭,根本不顾我已经怀胎九个月,腆着大肚子我钻进了厨房。
恍惚间来了电话,我拿起手机接听。
是妈妈的哭诉声,父亲又病发了。
需要钱,大笔钱。
2
我疯狂跑出了家门,不顾婆婆的辱骂,打上一辆出租就往医院赶去。
父亲是我唯一的挂念,我无法割舍的至亲,我绝对不能失去。
我哭着给老公打电话,啜泣着说需要钱,老公很不耐烦,语气中处处透着嫌弃与不满,我只能低声下气,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恳求老公。
我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被推入了ICU,妈妈正在走廊上痛哭,一个月不见,憔悴的面容让我心痛不已,虽然我也好不到哪去。
老公终究还是把钱打来了,安顿好了父亲,妈妈握着我的手,心疼的泪水就滴在我手上,妈妈知道我的境遇,我过得也不如意,却只能忍声吞气,我拼命挤出一个笑容对妈妈说还好,心头却是一片黑暗。
我以为老公给我打款给父亲治病,心里还是有一丝情面的,可事实上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彻底凉透了。
也许是太劳累,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聒噪,我又一次打开了家门,开门一瞬间听到一阵欢声笑语,是婆婆的声音。
面前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
婆婆拉着一个女人的手,亲昵地像抚摸女儿一样对她讲话,那女人就是那天楼下和老公拥抱的女人。
我感觉血液都涌上了心头,一阵天璇地转,有点分不清眼前的世界是真是假了。
难道我真的才是第三者?
我只记得婆婆转头一看见我,满脸笑意顿然全失,瞬间换成了嫌弃和鄙夷,那女人似乎很得意,笑话我现在的样子像个黄脸婆....
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一看是雪白的天花板,感觉身体空落落地,好像丢掉了什么包袱,一摸肚子,我心头一颤!
我的孩子呢!
恍惚间我听到了婆婆的骂声,她丝毫不顾忌我的存在,好像还有老公和那女人的声音,我不能动弹,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没用的女人,就知道生不出儿子!”
“亲爱的,等我和这个女人一离婚,我们就立马去意大利来个欧式婚礼....”
“.....”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睁开的眼睛又悄悄合上,为的是不让眼泪挤出来,我已经身心疲惫,心底刺骨寒凉,与其这样,为何不让我死去呢?
等到病房里空无一人的时候,等到世界寂静无声的时候,我杵着脑袋爬起来,我的孩子在婴儿室里,肉嘟嘟的嘴巴和明亮的眼睛,是个女儿,她还看不透这世态炎凉的世界。
第二天我就出院了,是被逼着的,没有人照顾我,我只能抱着孩子回了家,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魏家给我一个交代。
路上老公给我发了短信,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难道老公要回心转意?
我不太相信也不愿意去想更坏的结果,我蹒跚着步伐进了家门,女儿在我怀里睡得很香, 打开房门,面前的景象对我确实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面面相觑,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是故意针对我的局。
我哑口失声,泪水逆流成河。
两居赤裸裸的肉体就在我面前,上下扭动着可笑的欢愉之事,散发出轻薄的鱼水之声,老公淡淡看着我,眼里分明是一丝嘲弄,也好像一丝炫耀。
我一下子塌在了地上,泪水打湿了女儿的脸孔,哇的一声哭闹起来,我用头抵着女儿的身体,痛身哭嚎。
我不敢再去想了,不敢再面对任何伤害了,虽然一个个还是接踵而来。
婆婆不知道从哪突然冒了过来,一把抢走了手中的孩子,面相凶狠地对我吼道:
“你给我滚,别打扰我抱孙子!”
我瘫软在地,虚弱的说把孩子还给我。
婆婆突然脸色一变,丢给我一张纸和笔,冷冰冰说:
“签了!我就把孩子给你”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协议上我无条件离婚,带着孩子,从此和魏家毫无瓜葛。
我不能,我不能离婚,离开了这个破碎的家,我怎么去养活我的女儿和父亲。
没等我拒绝,老公冲过来给了我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在此刻已经不足为稀。
“签!不然我弄死你!”
那个男人此刻简直是一个恶魔,谁能想到曾经是自己懦弱不成器的老公!
魏思诚!我看透你了!
我简直要接近崩溃了,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朝着那个小三抓过去。
不让我好过,你们都得死!
我掐住小三的脖子,看到她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在说不要,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也没有理智。
“林悦!你给我放手!”
我转过头去,那个男人将我的女儿举在了头顶,满脸的凶煞,扭曲的表情。
不!
不要!
3
我拼了命地从这个男人手上夺回我的女儿,转眼间,我就像一摊烂泥倒在地板上,那个男人发了疯似的踢打我的身子,婆婆慌忙去探望她的新媳妇,嘴里不忘给我最狠毒的咒骂。
周围的一切仿佛放慢了动作,时间将要凝固,那些一个个闪过似人似鬼的面孔挥之不去,也许我只是一个演员,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上演的悲剧,一场永远无法结束的无声默片。
如果结局是这样,何必当初在一起呢?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处于某种运动状态,换句话说,我身下的地面在移动,我差一点就以为我在通往天堂的路上,理智又告诉我,没那么幸运,我被人扔进了车里,此刻躺在副驾上,身上盖着一件衣服。
我一下子警觉上了八度,瞬间坐起身来,驾驶座上的男人是一个陌生面孔,我掀起身上的衣服,质问道;
"你是谁?”
男人不为所动,也没回头,左手递给我一张名片。
“温程地产开发公司 温阳”
我狠狠瞪着他,“我不认识你!”
这个男人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
“你要干嘛?”
“找你聊聊。”他回答的轻描淡写。
"没什么可聊的!"我抱起女儿,伸手去抓车的手刹,车速骤减,轮胎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音,男人未阻拦,任由我胡闹,行驶的车子迅速静止。
“我要下车!”
我拉开车门,不顾着这里是禁停区域,抱起女儿下了车。此时天空阴沉的可怕,一簇簇的乌霾笼聚在一起。
“你不想知道你父亲重伤的真正原因吗!”
男人漫不经心甩出一句话,犹如天雷击中,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缓缓转过头去,眼神尽是惊愕:
“你...你说什么!”
男人终于转过了头,冷峻的脸上是通透的两眸,摄人心魂。
“十年前,你父亲因为一次工程事故,成了植物人,终日瘫痪在床,每天都需要昂贵的医药费,对吧”
男人依旧是不慌不慢的语气,却字字如惊雷。
“你不恨魏家吗,你不想知道魏思诚与你父亲的事故有什么关系吗?”
淅沥沥的雨滴打在我脸上,哭过也挣扎过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被逼着签下那份霸王离婚协议书,摁下无耻的手印,最后被垃圾一样丢出魏家,我所有的行李也不过孑然一身,现在多了我的女儿。
我泪流满面,原来我是如此的单纯,所有人都在骗我,男人的话让我心头激荡不已,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我重新上了男人的车,我抹干眼泪,我需要真相。
男人一言不发,只是叫我先休息,我也不想问,只觉得这男人隐隐中肯定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女儿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她刚出生,连咿呀一声都不会,静静地依偎在我怀里,红扑扑的脸蛋成了我唯一的念想。
不管怎么样,我要把孩子养大,还有瘫痪在床的父亲,我都不能放弃。当初父亲出事,本身就觉得蹊跷,无奈那时医疗水平落后,父亲能存活至今已经是天大的奇迹。
十年前,我大学刚毕业,那时的我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一心扑在公务员考试上。谁知道就在我拿到岗位编制的那天,还来不及向父亲报喜,父亲就被送进了医院抢救,原因是工程事故,正在进行现场测量的父亲突然因为脚下的复合板材跌落,导致重心不稳从三楼摔下,现场施工队当即停止作业,可父亲也一病不起,成了植物人。
当时第一时间送父亲去抢救的,是父亲所在建筑公司的小主管,就是方才狠心赶我出户的男人,我后来的老公,魏思诚。
父亲出了事,我整日整日伏在病床旁痛哭,经过抢救后,父亲保住了生命,但医生说父亲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犹如天塌,我天天守在父亲旁边,为他擦身洗脸,讲述各种可能唤醒他的事情,奇迹真的出现了。
有那么一天,父亲仿佛突然有了意识,握住我的手紧紧不放,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光彩,父亲很艰难的蠕动喉咙,也没能讲出一句话,却用手拼命塞给我一串项链,我以为是父亲准备给我的订婚礼物,这些年,乃至结婚后我一直戴在脖子上。
然而就那一次后,奇迹绝迹,父亲再也没有醒来,这一算,父亲在医院里瘫痪了十年。
而魏思诚,自从父亲出事后,一直陪在我身边,竭尽所能对我体贴和关怀,他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性格有些温吞但是很爱我,不久我们就结了婚,他也向我承若,和我一起照顾父亲。
我们步入婚姻后,魏思诚就升上了公司副经理,前途大好,我也衷心替他高兴,并且他向我承若的,常常和我一起去看望父亲,那一段时间,是我最快乐也最短暂的时光。
然而后来的事情却是让人心寒,让我撕心裂肺,心如刀割。
4
车驶到城郊一家高档餐厅停下,对于我来说,这绝对不是我这种阶级能吃得起的。
温阳拉开车门,撑开一把伞,示意我下车:“先吃点东西。”
我有气无力应了一声。
三楼最豪华的包间里,特意准备的昏暗灯光下,二人对坐,餐桌上是我没见过的珍馐,暖气不燥不热刚刚好,空气中弥漫着爵士乐带来的西方情调。
我却无心欣赏,无论我怎么追问,这个面前的男人都无动于衷,只重复一句:
“先吃点东西,不吃完我什么都不会讲的。”
我只得胡乱对付几口,我迫切需要知道关于父亲的那些秘密,还有魏思诚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些年,我真的是最糊涂最蠢的那个。
“你说吧。”我抽出一张餐巾纸,抹了抹嘴巴。
“十年前,林振东,也就是你父亲,是一名建筑工程师,在信达地产旗下的工地上负责测量工作,然后在一次工程事故中成了植物人,终生瘫痪。”
温阳缓缓开了口,陈述了一个我痛心疾首的事实。
我艰难点点头,温阳的眼神一下子认真起来,变得凌冽无比:
“可事实上,林振东重伤,凶手,就是魏思诚。”
“什么!”
我突然躁动不已,拍案而起,这绝对不是真的,我抱着惊恐又质疑的目光望向温阳。
温阳示意我坐下,又猛地抬起了头:“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我怎么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一个曾经和我同床共枕达十年的男人居然伤害了我的父亲,后来又假惺惺地照顾父亲达十年,这根本就是小说里面的剧情,怎么会发生到我身上。
“那年,信达地产公司二期建设工程已经收尾,但是在尾楼收工项目书上,施工队使用了非法来源的复合板,水泥等材料,金额达数千万。”
温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继续讲到:“你父亲也是偶然发现这批材料有问题,而材料的审批权在魏思诚手上,当时魏思诚早就跟非法合作商拿到了提成,只要审批一过,项目开工,他就可以拿着回扣款逃之夭夭,你知道的,他的性格和能力,在公司根本成不了气候。”
“然后你父亲和魏思诚在这项目书上起了争执,你父亲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威胁魏思诚,要么拿出一部分回扣出来封口,要么去工商局告发魏思诚的不法行为。”
“这不可能!”
我忍着噙出的泪水,紧紧抿住嘴唇,父亲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伟岸的存在,从小就教育我不做三斗米折腰之人,他是那么的爱我和妈妈,那年我放弃出国留学,转而备考公务员,父亲一直惋惜我放弃了深造的机会,尽管如此,我们是多幸福的三口之家...
“林悦!”温阳打断我的思绪,他突然抓起我的手,我想挣脱,他的力气更大了。
“这没什么不可能,那么大一笔钱,谁都会心动的!”
钱,都是钱,我今天的祸源都是因为钱。
“你父亲和魏思诚争执不下,两人就动起了手脚,无意间魏思诚推了你父亲一把,当时是在三楼简陋的操作间,施工还在收尾,三面无墙,仅用了几根钢条作为栏杆,你父亲身材高大,控制不住就摔了下去。”
温阳说到这我已经泣不成声,单纯的我哪里会知道其中有这么多的端倪,我怎么也不能想到父亲是因为利益纠纷才受伤的,我掩面不语,悲伤从每一个毛孔侵入。
“事发以后,魏思诚心里过意不去,赶紧叫了救护车,第一时间把你父亲送进了医院,结果医生的鉴定结果是植物人,终身瘫痪,这正合了魏思诚的心意,这个心里拿着自己重要把柄的人终于再也不能开口,那么魏思诚的不法行为就能永远掩盖下去。因为当时现场只有三个人,除了魏思诚和你父亲,和一个新来的技术员,魏思诚的跟班。”
父亲出事后,我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种天祸,感觉天都塌了,只知道没日没夜的哭泣,脑子里根本不会想事情。
而正是这时候,魏思诚走进了我的生活,他第一个抢救了父亲又送进了医院,屡次巴结我接近我,以看望父亲为由多次来到父亲床前,甚至不惜出卖爱情,和我结婚,想到这些我都不寒而栗。
而魏思诚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证明父亲到底能不能醒来!
简直是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来我所遭受的一切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等等,面前这个男人讲话心如止水,不惊不急,我凭什么相信他!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阳认真的看着我,从未有过的表情浮在脸上,严峻又冰冷,
“因为,我就是当年那个技术员!”
我控制不住自己又一次颤抖,将手用力从温阳手中挣脱,哆哆嗦嗦道:“你...你知道,那你也是凶手!”
“对不起。”温阳双手捂着头,摆出痛苦的样子:“我没有办法,我是被魏思诚要挟的,他害得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害我丢失了工作,如果我不走的话,他会想尽各种办法弄死我的,我和你一样,我也狠他,我们都恨他!”
我无言以对。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今天所有承受的痛苦,我所有悲伤的开始,都是那个男人带来的,他害了我一生,我居然还妄想得到他的理解,居然深深爱过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
“林悦!”温阳又握住了我的手,不可否认,他的手臂真的很温暖,“我们都是一样的,魏思诚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孤零零被扫地出门,他现在指不定跟哪个小三在潇洒呢...”
是呀,他们一家人都欺负我,魏思诚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他破坏了我的家,又假惺惺的跟我组成了一个家庭,我真想杀了他!
"林悦。"
这个夜晚太多的情感跌宕起伏,我的身体里仿佛一直被巨浪所拍打,我累了,我真的想忘掉一切烦恼,忘掉所有悲伤。
可是,我又不甘心,凭什么我要受这样的遭遇,而魏思诚那个噩梦不下地狱。
我要复仇,为父亲报仇,为自己讨个说法!
在烛光快熄灭的那一刻,在爵士乐最高潮的那一秒,温阳抓着我的手深情的说:“我们一起杀了他!”
5
第二天我从清晨的暖阳中醒来,温阳把我们母女俩安置到城郊的一座高档别墅里,女儿有专门的奶妈照顾,也沉沉的睡去了。
拉开窗帘,阴霾早已不在,阳光暖暖的照在脸上,好像心情真的好了很多似的。
我一直搞不懂温阳为何要对我讲出这些陈年旧事,并且把一个被家庭遗弃的女人带回家,有时候我甚至都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好人,更不相信温阳对我所做这一切只是单纯的同情,可是昨晚的温阳却深情的让人可怕,他甚至吻了我。
我问他为什么帮助我,温阳把我拥进怀里,他宽厚的肩膀把我罩住,嘴唇在我耳边温柔地轻声道:“如果我爱你呢?”
爱情。如今的我值得被人爱吗?
我不清楚温阳做的多大的生意,从名片上涉及的房地产公司来看,资产定不容小觑。
不管从哪方面,起码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魏思诚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穿衣洗漱完,手机来了电话,是妈妈。
挂了电话,我心头一阵阴云,父亲的住院费又要交了,失去了家庭供给的我,才明白父亲的病真的是一个无底洞,像一个吃人的洞穴,无尽的吸收着我的快乐和幸福。
而造成这一切的恶魔是魏思诚!
我摇摇脑袋,抑制住涌上来的鸡血,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父亲。
来到医院,看到病床上的父亲我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来,妈妈赶紧把我抱住,她还不知道我和魏思诚离婚的事,我也不能告诉她。
父亲永远都是睡着了的状态,擦身,输液,翻身,都是妈妈一个人伺候,我知道医药费还没交,只能拿出身上仅存的一点积蓄先给妈妈。
妈妈却推手一愣:“刚才护士说三个月的医药费和住院费都交了,是一个男的,不是思诚吗?”
我焕然大悟,一定是温阳,也只有他会有这么好心,我心里顿生一股暖意,面对妈妈,我只能点头说是。
“唉,思诚这孩子也挺关心我们的,你们俩的关系还得缓缓...”
我安抚好母亲,把女儿交给妈妈带,走前我深深望了父亲一眼,父亲面无表情,似乎还是十年前那个伟岸高大的身影,只是皱纹和苍老布满了脸庞。
父亲,我要为你报仇了。
我走出医院大门,远远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花坛边,虽然戴着墨镜,我也能认出来是温阳。
他起身拉开了车门:“上车吧。”
我早已习惯他近乎命令的语气,仿佛他做什么都能给我莫大的安全感。
“那个,谢谢。”医药费这个事,我确实要好好感谢他。
温阳头也不回:“别急着谢我,”随后又甩给我一支口香糖,“今晚,我们要有所行动了!”
行动?复仇吗?
我们到达一家咖啡厅,温阳选了一处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蓝山,随后拿出一个皮包,递给我一张卷轴。
“这个拿着”
温阳替我撑开卷轴,递给我,是一张打印的地图,“对面餐厅的区域图,包含了各个出口,卫生间,以及快速通道。”
“嗯?”我没能理解。
他指着窗户对面的高层建筑:“今晚九点,魏思诚所在公司会在对面负一楼的聚会大厅里进行庆功宴,公司各大高层人员,包括魏思诚,还有那个小三都会参加,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然后呢?”
“我会打点好所有关卡,在必要的时候会忽然停电,你到时换上工作人员的衣服,趁着混乱之际,用这个,”温阳从包里掏出两支针状物,上面套着一个软胶套,“这是微型注射器,里面是氰化钾,扎入体内就会迅速扩散。”
我咽下一口唾沫,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你只要扎魏思诚一下,他必死无疑,另一支备用,我会在后门给你接应,完事之后你迅速从厨房溜出,我在后门出口等你,我们直接上高速,悄无声息。”
"真的要这样吗?"
我简直问的是废话,杀掉魏思诚是我为父亲报仇的唯一方式,可是那种心底的恐惧又使我不敢向前,我真是懦弱。
“你好好熟悉一下地图,一定牢记出口和安全通道!”
温阳随即又掏出一个便携包给我,“里面是你可能用到的工具,包括变形刀,尼龙绳,乙醚什么的...”
东西都摆在我面前,我却一下子僵住了,不啃声也不敢动作,我害怕了。
“林悦,”温阳又抓住了我的手,真的很温暖,他的下巴顶在双手上,用真诚又狂热的眼神望着我,“我们杀了他,然后离开这个城市。”
杀了他,杀了魏思诚,我要报仇。
6
19点38分,没有风的夜晚,光明被黑夜吞噬,又闪烁在无数个街道的路灯中。
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就在我的九点钟方向,笑意盎然对视着身边的女人,那女人也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她的脖子上隐隐还有被我抓过的痕迹,却被她巧妙的用一串精致的项链掩盖了。
我在一旁小心擦试着酒杯,眼神却斜向魏思诚,手上的动作出卖了我的咬牙切齿,杯子差点被我打碎。
今晚我只是这座大厅最低微的服务员,同时也是伺机而动的杀手,我化了妆,刻意将长发绾到脑后,让我看起来更像个落魄的调酒师。
他们个个心怀鬼胎,你来我往,不时礼节性碰一下杯,互相对视一个莞尔不失礼貌的微笑,而大腹便便的领导和高层们无疑是聚会的中心,人流都是围绕他们而动,他们手上的酒杯,只是下属来溜须拍马敷衍的工具,而魏思诚,显然是有着更先天的光环,这光环来源于身边那个同样华丽的女人。
都会结束的,一切都会有结果的,我在等待,等待这光鲜华丽陷入黑暗的那一刻。
温阳说,杀了魏思诚,了结这十年的渊源,我们去遥远的欧洲,带上妈妈,瘫痪的爸爸,还有我的女儿。
为父亲找最好的医生,给妈妈最幸福的生活,给女儿最快乐的成长,还有我,我们一家人。
我真的相信吗?
我不知道,他深情又坚定的眼神,我陷入了迷茫和踌躇,对于未来,我不敢有奢望。
啪!
欧美爵士乐在高潮戛然而止,灯光熄灭,大厅里变动和外面一样黑暗,人头开始攒动,又不敢轻举妄动,安全通道口亮起诡异而闪烁的绿光。
时候到了!
刺杀魏思诚的行动我早已在心里排练了十几遍,哪怕现在黑的看不见轮廓,我手里捏着致命的毒物,三步变两步冲过去。
抬手、刺入、注射,一气呵成,我没想到我能做到这么利落,也许是黑暗给了我勇气,把我内心所有的阴暗发挥得淋漓尽致。
然而,除了一声凄厉的女人尖叫,再无其他。
该死!我扎错了!
“林悦!”魏思诚认出我来了,人眼在黑暗中很快就能适应,借着微弱的光亮,我看到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和恐惧,瞳孔放的极大,似乎在说这不可能。
魏思诚拼命地朝一个有门的方向逃窜,我紧随其后,现场的人没有比我更熟悉这这里的地形了,他跑到了卫生间里,那里没有出口。
他钻进男厕所的一个隔间里,四面都是黑暗,他总是做出愚蠢的选择。
我从工具袋里取出微型手电和折叠刀,很容易找到了他的位置,他猛地转过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门上已是大汗淋漓。
“...林悦.. 你到底要干嘛!”
光线射在他扭曲的脸上,眼神里反射出的尽是不可思议和惊恐,我用刀抵着他的脖子。
“魏思诚,你该死!”
我恶狠狠地凝视他,如果此刻能看到我的表情,我相信一定和恶魔无异,就像当初我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一样,面前这个人不也是禽兽般的冷漠,可笑更可憎。
“十年前,你和我父亲因为一批有问题的建材发生分歧,你把我父亲从施工地推下,造成终生瘫痪,没错吧。”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然后你堂而皇之的说成是工程事故,还想尽各种办法接近我,以探望父亲为由,甚至不惜和我结婚,只是为了看看我父亲究竟能不能醒过来,怕他抖出你的秘密,对吧?”
我要让这个男人亲口讲出所有真相,然后不留余地地杀死他。
“哼,林悦,我知道你恨我,想让我死也不至于给我扣上个这么卑鄙的屎盆子吧!”
魏思诚的话并不能触动我,把刀抵的更深了一下,脖子上略微出现红色,他不叫也不挣扎,情绪有点平缓。
“对,我是骗了你,我接近你爱上你都他妈是假的,我一点也不爱你,我只不过受人指示,找到我要的东西罢了!”
我心里突然有些发睹,魏思诚的话不能使我信服,质问道:“我父亲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林振东?哼,他就是活该!贪得无厌!”魏思诚讲这话的时候凶相毕露。
“你闭嘴!”我不能容忍任何人我侮辱我父亲。
魏思诚一屁股滑下去,两腿自然岔开,一副求死无欲的样子。
“那批建材确实有问题,不合法,但是你知道,现在那些开发商有几个是干净的呢,你父亲错就错在多管闲事,我们在房间里秘密签好了合同,一切都像天衣无缝,谁承想刚好被你父亲到现场勘察时听到了也看到了,还偷偷用手机录了下来。”
讲到这,魏思诚的眼神中露出邪恶的光。
“拍到了就拍到了,这种事基本上人人皆知,可你父亲错就错在居然敢拿视频要挟老板,漫天要价,提出要五十万的封口费!”
我已经泣不成声,无论是哪种结果,我都不能接受父亲的所作所为。
“然后你们就企图杀了他,把他推下了万丈高楼!”
魏思诚冷笑:“这跟我可没关系,再说,你父亲也不是被摔伤的,当时老板跟你父亲起了争执,你父亲手上有视频,老板一怒之下派人把你父亲揪进了屋子,各种砖块水泥块砸在你父亲脑袋上,那个诺基亚手机被砸的稀巴烂了也没能找到储存卡,最后怕闹大了,就把你父亲从三楼扔了下去,准备制造一个意外事故。”
我已经控制不住手中的颤抖,怕他逃脱,只能用两只手用力持刀,瞪起眼睛追问:“然后你费尽心思接近我就是想堵住我父亲的嘴?”
“呵呵,你可以这样讲,但我只是受老板之托而已,我接近你是为了在医院里解决掉你父亲的活口,谁成想医生说他再也醒不过来了,一具不会说话的活人,也兜不住秘密了!”
“你费尽心思接近我,和我结婚就是为了找到那张储存卡,对吧,它是你们犯罪唯一的证据,只要它在,你们就永远不能安心。”我狠狠质问。
他咪起眼睛,换上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是的,没错,我和你结婚也是老板的指示,目的其一就是监视你父亲,其二就是找到那张储存卡,当然,这十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证据,它根本就不存在!”
我恍如心头一震,原来最糊涂的是我,最愚蠢的也是我,我被活活骗了十年,莫名其妙就被卷入了这个阴谋的圈套,当初我们结婚后,魏思诚突然晋升成公司的副经理,一家人沉浸在欣喜当中,这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是温阳派你来的吧?”他突然问道。
“你们很熟吗?”我莫名其妙,这两个男人都无法让我信服,我隐隐感到不安。
魏思诚的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下巴微扬,眼神中带着稍许嘲弄,他轻轻说:“温阳就是我曾经的老板,害你父亲瘫痪的凶手,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
什么!
面前这个男人语出惊魂,我简直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面孔,不同的皮囊,每个人又都心怀鬼胎,处处诡计,难道我就是一个傻子,一个活该被人骗的可怜儿?
魏思诚的狡猾让我措手不及,在我彷徨未定,呆滞不止的时候猛地踢我一脚,随后以掩耳之势逃窜现场,只剩我捂着肚子呆呆的楞在原地。
7
如果说魏思诚讲的是真相,那么温阳给我所有的承诺皆是虚无的,所谓事成之后给我接应上车,带我离开这座城市,以及那些美好的未来。
事实上,我从后厨蹿出去,除了漆黑萧瑟的街道,连落叶都不见一片。
我真的陷入一片慌乱之中,在痛苦的抉择里,亦真亦假的世界总能让我感到虚幻。温阳,魏思诚,两个男人像是串通一气把我耍的团团转,所有人好像都是清醒的,只有我被蒙在雾里,单纯又傻傻被利用,被当成任何人随时可用可丢弃的工具。
在现场一片混乱的时候,我已经钻进了一处偏僻的民房里,这里破旧杂乱,积满灰尘,像很久无人居住的样子,我蹲在墙角,将脑袋深深埋进身体里,思考这一串串让人痛不欲生的线索。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世界我一无所知,那个女人也许已经在人们的匪夷所思中死去,那本该是魏思诚的下场,可如果我扎对了人,也许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原本的真相。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魏思诚和我结婚是单纯奉了温阳的指示,想一边监视父亲的病情,另一边找出父亲手中的证据,这几年突然脸风一变,急于把我赶出家门,大有破罐子破摔之势,这是不是意味着,二人的合作关系,决裂了?
而温阳是整个地产公司的幕后老板,参与了违法行为,并受到父亲的威胁后,为了拿到父亲手中的证据,不惜痛生歹意,企图灭口,并与魏思诚达成一种长达十年的合作关系,不惜任何代价,仅仅只是为了找出那个证据。
证据,储存卡!
而温阳欺骗和教唆我,目的是杀掉魏思诚,那么说,这两人的关系真的是破裂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温阳如此害怕与不安,我突然想到魏思诚的那句冷笑:
“其实这个所谓的证据,我根本没有找到,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了,但是总有一些傻子以为它存在!”
证据!对,温阳害怕的就是那张存有视频的储存卡,父亲临死也要保全的最后筹码!
我脑子里渐渐清晰了一些东西,魏思诚踢开我,又傍上了大款的女儿,他对我本来就没有感情,这无可厚非,但是公然破坏了与温阳的约定,一定是拿到了什么筹码,让他更坚定了信心找了靠山。
而温阳一心让魏思诚死,甚至用更冒险的行为去堵住这一道洪水口子,那么真相只能是——
魏思诚利用那张存储卡去要挟温阳达到某种目的!
事实上魏思诚手上根本没有这所谓的证据,这只是一个幌子,温阳恼羞成怒,欲除之而后快。
我久久不能释怀,十年前我大学毕业,妈妈突然下岗,家里只剩父亲一人苦苦支撑,我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考了公务员,父亲一直埋怨自己没能让我有更好的前途,如果不是这样,父亲又怎会做出那龌龊之事。
我潸然泪下,父亲出事后曾经清醒过一回,他紧紧拉住我的手,将那串项链塞给我,随后一病不起,就是十年。
我将项链从脖子上取下,在手中轻轻摩衍,十年过去了,光泽已不再闪亮,项链中间是一个略大的银制圆珠,我轻轻触碰嘴唇,闭上眼睛,感受父亲最后的祝福。
等等!
在这无比寂静的屋子里,我分明听到一丝细微的沙沙声,我瞪大眼珠子盯向这串项链,一个让我心狂跳不已的想法油然而生。
那响声来自项链,我在耳边摇晃,更坚信了我的想法,那枚圆珠并不是一体成型的,空心外壳上有一条细缝,我快要把心蹦到嗓子眼了。
我取出折叠刀,用尽全身的力气,撬开了圆珠,颤颤巍巍在地上摸到了那枚极不起眼的黑色芯片,拿在手上,我再也不能平静了。
父亲,这就是你拼命留给我的东西吗?
8
很幸运的是,我颤抖着将那枚十年前的黑色小芯片插入手机,它并没有因为年代久远而丢失数据。
视频并不清晰,分辨率极低的画面里,我看到了温阳和魏思诚,以及足以证明他们犯罪的所有画面,最后是一刹那的画面倒转,拍摄者明显受到了某种干扰。
我不明白父亲拍摄这段视频是何等的初衷,聊胜于无的讲,都是一条不归路。
我将视频备份,打开邮箱编辑了一封新的邮件,定时五小时,发送给我之前一个在检察院工作的朋友。
入秋的季节总是多情,天气就跟林黛玉的脸蛋似的,一言不合就下雨。
我掏出手机,拨给了温阳,他表示出我意料中的惋惜,和一堆无关紧要的措辞。我说我们见一面,我这里有一张存储卡。
他立马严肃起来,说随后就到。
我理了理衣领,将头发整理成原有的模样,抹干所有的泪水,这些天我仿佛受尽了一辈子的悲伤,泪早就流干了,在没有什么能让我轻易沦陷了。
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失去了一切我爱的人,他们切断了我爱的权利,我还能渴求些什么呢,我只要一个了结。
坐上了温阳的车,他刚要发动,被我拦住,我说在这就好。
温阳表现得很慌乱,和之前的冷峻沉稳大相庭径,我不看他,也不讲话,他也沉默不语。
良久,他缓缓问道:“你都知道了?”
我转过头去,直直的盯着他:“你希望我知道些什么?”
“知道你利用我,伤害我父亲,插手我的婚姻,抹杀我的人生,最后还要骗我,用一堆虚幻的谎言利用我做你最后的棋子?”
温阳没有回头,面前这个男人越发越接近那个最让我难受的模样,魏思诚说的没错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每个人都心存侥幸,每个人都是怀揣着恶意。
“既然这样,你把存储卡交给我,它在你手上没有必要!”
他终于肯和我对视,乌黑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到一点光亮:“林悦,交给我吧,我送你们母女去国外,一辈子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呢?从父亲死去的那一刻,我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心里难道不是藏着一只豺狼?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好,我答应你!”
温阳对这个结果显然出乎意料,他殷勤地将手伸过来,迫切的表情在脸上洋溢,那眼神好像在说,也不过如此。
他伸出左手,我伸出右手放在他手心,在他贪婪的注视下,我突然用力。
那枚备用的毒针深深刺入了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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