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寂静无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主任坐在台上，瞪着眼，环视着四周。
“张军发言。”副主任发出了指示。本来就木纳不善言谈的张军更加紧张，好在有现成的稿子，就照着稿子不紧不慢地读了一下自己的《一模成绩分析》稿。主任面无表情语气生硬地问：“你们班进入前一百名的学生有几个？”
“十个。”
“全镇还是全校？”
面对咄咄逼人的架势，表意不完整的句子，张军一时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思索了一下说：“全镇。”
“几个班？”张军还在想什么几个班？旁边的王岚耐不住了：“八个班。”
主任的目光像利剑一样逼视着王岚，恶狠狠地说：“我问的是张军，不是你。逞什么能？”
本来就性急的王岚不由得怒火中烧，但又不好发作。想想自己五十多岁的人了，眼看三四年就退休了，还扔在毕业班。光这个眼睛看不清，不知给自己带考多少不便，泪水不由得唰唰地流了下来。她很委屈。自己兢兢业业干了一辈子，被一个黄毛孩子斥责。当年一个黄毛小子是教师时，和自己教同一样学科，总是末末尾。凭着自己的巴结讨好功夫当了个主任，有什么了不起的，如今轮到你教训我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提前离开了会场。
主任斥责了王岚，张军似乎也清醒过来，说：“11个班。”
“一个班平均几个？”
“九个。”
“那你班还算多的吧。”
“你们班几个参加科技班考试？”
“三个。”
“一个班应该几个？”
“两个。”
“那么你们班也不少。你的成绩不好，是别人给你干的吧？”
“嗯。”
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震惊，还没有哪个主任这样咄咄逼人，尤其是对于成绩较好的班主任。
会议依然在进行，会场依然是死一般的沉闷，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
会议结束了，主任为了表示他的诚意，请班主任老师吃顿饭。在饭桌上，主任一改会场上的作风，谈笑风生。“陈亮，梁康，帮忙端菜，文亮，郭涛帮忙倒酒。”一会儿拍拍陈亮的肩头，一会儿照顾下梁康吃菜，一会儿劝文亮、郭涛放心喝酒。
这几个人看着主任有说有笑，自由自在。尽管这次考得不好，班级工作松松垮垮，但在领导面前像兄弟一样，亲如一家。
月亮已经西斜，群星都懒得闪烁。办公室的灯光亮如白昼，几个酒足饭饱得人高谈阔论，欢笑声回荡在整个校园的上空。
王岚的屋里漆黑一片，还在辗转反侧，不知自己怎样得罪了那个黄毛小子，让他这样斥责自己？
张军也是一肚子的不舒服，我怎么了？人家都说我班考的好，让我代表班主任发言，我怎么感到是侮辱？
其它老师也在想：我以后是干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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